第三百三十六章
此时天刚刚亮起,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了灵堂。

  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枫豫章为题凑,发甲卒为穿圹,老弱负土,庙食太牢,奉以万户之邑。宫乐者齐鸣乐,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九步一扣,以儆孝之。

  身后所有的喧嚣都和齐景炀没有任何关系,他独自一人走到了自己居住了院子,这里是曾经乾王爷的院落,已经有数十年没有住过人了,但是根据当时设计院落时的心思灵巧,院落依旧是会让人耳目一新。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齐景炀走进房间,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土耳其织锦,想必当初自己的这位皇叔,也定然是一个喜欢游历天下、身中有一个不羁灵魂的人。

  在房间的凹处,有一样长沙发模样的东西,上面放着几把阿拉伯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从天花板垂下一盏威尼斯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脚下踩的是能陷至脚踝的土耳其地毯;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一扇门通向第二个房间,里面似乎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后院种满了草药,有一个个被规划好了的药园子,窗户没有完全闭合,经过一晚上露水的打湿,后院传来了阵阵泥土的芬芳和草药的气味,齐景炀和这位乾皇叔未曾谋面,但是却能从他现在王府的陈设看出他的喜好,灵魂也在与数十年前就离去的乾皇叔做共情。

  想来乾皇叔离去的时候也正是和自己一般大,正是贪玩的年纪。

  齐景炀继续往里走,第二间房间陈设很简单,但却很华丽。房间是圆形的,靠壁,有一圈固定的长椅。长椅上,墙上,天花板上,都铺钉着富丽堂皇的兽皮,踏上去像最贵重的地毯一样柔软;其中有鬃毛蓬松的狮子皮,条纹斑斓的的老虎皮,散布着美丽的花点的、在齐景炀面前出现过的、豹皮,东北大森林中的熊皮,狐皮;这些兽皮都一张叠一张地铺得厚厚的,似乎就像在青草最茂密的跑马场上散步,或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样。

  阴暗的窗子面临着同一个庭院,装着同样的栅栏,栏杆间结着一个也许有二十五年之久的蜘蛛网,那一块用了二十五年、本来是绿色的窗帘,由于眷恋着太阳,如今已经褪色了。窗子旁边摆着的依旧是那张黑色桌子,铺着一块早先也是绿色、现在却尽是斑点的台布。

  桌子上摆着一只又大又黑的墨水台和一大堆笔墨纸砚,都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