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皇后已是闭了眼，发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好像自从惠妃死后，娘娘渐渐的便奢睡了。本来身子便差，这会儿子，大敌一除，便越发的放松了。现在一天里，似乎醒着的时间只有那么几个的时辰。不像从前，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如意上前帮着皇后掖了掖被角，看到那滑至皇后臂上的玉环时，不由便了便喉咙，她记得从前这玉环皇后就是戴在手里，也只堪堪塞一条帕子，怎的现在却是滑到臂膀处了。

  “别伤心了，本宫这也就是咬牙吊着这口气，太子大婚完，只怕本宫时辰便也到了。”皇后忽的睁了眼，看着如意湿掉的眼眶轻声道：“你跟了本宫这些年，本宫若是去了，你可有打算？”

  如意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唉。”皇后叹了口气，“可惜了你这年纪，你若是年轻个几年多好？本宫便将你交给文征。”

  “娘娘。”如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想求娘娘一个思典。”

  皇后笑了笑，是求自己放她出宫吧？是了，当年曾许诺于她，事成之后，便放她出宫。闭了闭眼，轻声道：“如意，本宫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你若是还念着那个人，本宫即刻便可放了你出宫。”

  跪着的如意却是频频摇头，死死的咬了唇，“奴婢不想出宫。”

  “哦！”皇后到是意外了，“你的竹马不是一直在等着你吗？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些年本宫赏赐于你的东西，都被你拿出了宫送与他。凭着那些东西，你们便是赏甲一方的大员，你去做个地主婆，春日里看看花，冬日里里赏赏雪，神仙似的日子，怎的就不想出宫了。”

  如意的唇上已经咬出了一片鲜红，那鲜红滴落在她白色的袖口，像是盛开的鲜梅，朵朵刺目。她的竹马，呵呵，如意低了头，自讽的轻笑了几声，“娘娘，您应该比谁都知道，这世上，大凡青梅是别人的，竹马亦如是。没有青梅竹马，没有。有的只是，青梅已逝，竹马已老。”

  如意的这番话，说的很是凌乱，可是皇后在一瞬间，却是推断出了什么事。深深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有什么比你的青梅却是她人的竹马更令人伤心的呢？青梅已逝，竹马已老。对于这些在深宫苦苦期盼着出宫的宫女来说，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良人不再，不论走与不走，都只是一种深刻的孤单。

  “如意你有什么打算？”

  如意低眉垂首，半响才轻轻道：“奴婢求娘娘，在娘娘百年后，让奴婢去地宫陪着娘娘。”

  “如意……”皇后不由动容。“你可以求我，降旨杀了那女的。”

  如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