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我的骨骼似乎在率先变成硅晶。

  我瘫倒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粉碎了搭载着信息化方程的芯片。

  嗡地一声震响。

  无边地黑暗吞噬了我。

  …

  …

  …

  滋滋地电弧声后,我的后脑传来一阵酥麻感。

  身着白服的操作员帮我摘下了沉重的头盔。

  我恍如隔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一片白茫的实验室里。我从椅子上猛地起身,感觉一阵晕眩。

  操作员连忙扶着说:“先生不要着急起身。”

  我说:“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操作员说:“杨新先生,您父亲的记忆已经播放完了。”

  我说:“过了多久了?”

  操作员说:“您是说记忆……还是现实?”

  我说:“记忆的跨度有三十几年,但却相当支离破碎,只是许多片段的剪影。现实呢?”

  操作员说:“记忆播放的从来都只是剪辑,您不会看到琐碎冗杂的内容。外加上播放的加速作用,您刚刚只坐了三个小时。”

  我说:“为什么今天才通知我来看我父亲的记忆?我在福利院呆了那么多年,你们不可能找不到我。”

  操作员说:“因为记忆播放技术尚不成熟,对脑运算负荷相当严重。法律禁止未成年人观看记忆——即便是自己父亲的。只有等到您十八岁生日的今天,我们才把您叫来。”

  我指了指旁边那个严格密封的玻璃器皿,一片拇指大小的硅晶正在其中安眠。

  我说:“那个就是我的父亲么?”

  操作员说:“是的。您的父亲杨理先生为了处理畸变的信息化矩阵,牺牲了自己而被压缩为硅晶。由于是恶性的超高倍率压缩,目前人类还没有能力将他还原……”

  我说:“我有办法和他沟通么?”

  操作员说:“可以通过注入信息流的方式来试图与他交流。严格来说您的父亲并未死去,只是以一种你我无法理解的形式继续存在着。如何与这种状态下的人类交流,至今依然是学术界的谜团。”

  我说:“如果是这样,你们怎么从中提取出的记忆?”

  操作员说:“我们也很费解。理论上,记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