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
�怀抱,看着他跳下火车,直到……直到再次消失在视线里,那样彻底,那样干净利落,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仿佛只是做了场梦一般……

  如果可以,她情愿是梦一场,那样,她就可以任性地拉着他,不管他背后还有多少牵挂,只是任性地拉着他,一起,沉睡其中,再不愿醒来……

  风暴影响了天气,窗外不久就只剩黄黄的一片混沌污浊,日光掩盖在重重沙幕中,微乎其微,视野之中再辨不出哪里是光明,阴霾笼在众人心头,盘旋积聚,挥散不去。死寂一般的车厢里,突然响起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堪堪在心头划过,一声比一声凄厉,本来就气氛紧张的车厢,更像上紧了发条一般,连呼吸都显得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扬声器中终于传出风暴平息警报解除的喜讯,车厢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多的是喜极而泣相互拥抱的人,大悲大喜之下,就连列车启动时车轮响起的有节奏的卡擦声都叫人忍不住心跳加快,热泪盈眶。一片喧闹中,对面的男子合上了手中的书,忍不住抬头看了那个叫“平阳”的女子一眼。

  她已经恢复了初时的平静,脸色却依旧苍白,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裂,血色全无。如果说初见时只是神伤,而此刻,那双晶莹的眸子,早已失去了神采,像一湖死寂了的水,乌沉乌沉,那里面所有的光亮,都已被那个叫阿布力孜的维族男子带走,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洞的躯壳。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突然有些不忍,起身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还有很长的路程。”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仍是摆了摆手:“谢谢,我有水。”

  他闻言,没有坚持,只把水放在到桌子上,却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刚才你不是在做梦,我可以作证。”

  他这句话起了作用,她终于认真对上他的眼睛,良久,扯了扯早就干裂的嘴唇,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却不知嘴唇干了太久,只是轻轻的一扯,就扯出了一道口子,腥甜的血液涌了出来,混着面颊上抛落的泪水,沾湿了原本苍白的唇瓣,徐徐洇开,那一笑,凄楚迷离,竟是美艳无比。

  泪眼迷离中,贴着玻璃回望正在逐渐远离的城市,耳边徘徊他那句“忘了我,忘了阿布力孜,忘了乌鲁木齐……”心上生生塌陷了一块,只想起年少时爱过的三毛,最爱的那篇《倾城》

  “一个春花般的女孩,被一双深井似的大眼睛沉入漩涡之后,在寒风凛冽中耗到最后一班车,到非走不可时……”她被他推上回西柏林的列车,哭着请他让她留一天,有种不顾一切即使死了也好的决心,年轻的军官深情却坚持,“……那双眼睛里面,是一种不能解、不能说、不知前生什么关系的一个谜和痛。直到火车转了弯,那份痛和空,仍像一把弯刀,一直割、一直割个不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