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时候，每个人心底都知道，她许是活不了多久的，甚至很有可能还没有走出紫禁城，人就已经走了。

  柳嫣的心绪一层一层压上来，像是一块巨大的磐石，放在心口处不能呼吸。她出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想起曹裴裴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她终于鼓足勇气想和陆元嘉谈一谈。

  柳嫣心里是有几分紧张和害怕的，想到如果他也喜欢她，那她出了宫以后呢，就再也不是后妃了，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他在一起。这一刻，她不知道有多庆幸，在皇宫那么多年却没有去侍寝这件事情。她，可以完完整整地将自己交与他，开心地和他说，夫君，我们好好相处吧。

  柳嫣作为一位旁观者看着曹裴裴一路走来，也学了很多。曹裴裴说，就算再害怕也不能低头，你越笑，命运就越不能对你怎么样。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去追求，才能牢牢把握住。

  她将此作为信条，虽然心里依旧是心慌意乱的，但勉强还能镇定地说出几句话来。

  身后响起渐渐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虽没有看清人，却已经知道是陆元嘉来了。

  柳嫣今日身着一身鹅黄色百蝶锦袍，外面还披着一身同色的狐狸毛坎肩，衬得她的肤色格外的白皙剔透。

  她婷婷站在飘飞的细雪里，眼中有几分欢喜。

  就在陆元嘉站到她面前时，她嘴角微微上扬，偏过头，眼睛能看到有五彩的光芒。她心里想着，要怎么样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这件事情呢。应该也不用很直接吧，那么久的相处，陆元嘉也并不抗拒她的亲近，想必他也是欢喜她的吧。用诗句来寄情好，还是随便说些什么来暗示他呢。

  可却在柳嫣酝酿着要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却听闻陆元嘉冷冷道：“后妃和外臣之前还是不要那么亲近，万一那日惹了什么言语，对娘娘很不利的。”

  柳嫣闻言，原本胭脂一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白透了，微微抬起眼，“可，我们之前一直都……”

  陆元嘉却打断她的话，“那不一样，之前微臣只是尽力帮娘娘祛除身上的味道罢了，如今那味道已经消失了，娘娘也该和臣保持距离，这样逾越的见面，下回还是别了。”

  庭院里小雪飘飘，落在人工小河流里，一下子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静匿的水。

  柳嫣张了张嘴，“陆元嘉，那你那一日在纸上写的，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是什么意思？”

  陆元嘉声音清淡，听不出情绪，“就是不如不见的意思？娘娘博闻强识，这句话还看不明白么？”

  柳嫣身子有些摇晃，却在眼泪出来前，仍旧固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