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9
>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知道肉香屎臭!”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大家再偷分点粮食,好好过个年!”谢队长拍着胸脯说。

  “我们这是娘娘吃饺团——全托了佛爷的福了!我看给甄二爷多分点粮食和肉……”有人提议。

  “对!对!该多分点!”立即有人随声附合,“甄二爷!……甄二爷人呢?”有人喊。

  “别喊了,早抱尕花儿的蛋去了……”

  “哈哈……”人们不怀好意地放声大笑。

  桦树湾的汉子们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愉快、爽朗地笑过了。

  这年秋天后,毛主席他老人家终于认识到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会栽跟头,于是下令解散了集体食堂。桦树湾家家户户烟囱里又冒起了散发着馨香的木柴烟火了。这一家一户烟囱里冒出的青烟让桦树湾人浮肿得如水桶的身子在一个月内奇迹般地消了下去,显现出一个个如干木柴棍似的骨骼,青菜色的脸也随着肚皮的日渐滚圆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多时不见的笑容也如北国初夏小溪边的水晶晶花,星星点点地开始绽放。

  桦树湾人同全国人民一样,终于渡过了这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发生在神州大地上漫长的饥馑之年。劫后余生又蠕动在祁连山麓沟沟壑壑的黑土地和平旷无际的草原上繁衍生息了。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节日的气氛已经浓重地弥漫在甄二爷家小小的土屋里了。心灵手巧的尕花儿剪了一幅大红的窗花贴在了牛肋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