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5
/>   他说,我省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若死了,也绝不放过我、

  这人好生霸道,也不问自己好歹,便只许我跟着他一人,生也相随,死也相随,总不许分开。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

  我原也说过,若他死了,我也陪他一起死。

  纵然他死的委屈,若有我伴着,想来也不致太过寂寞难受了吧?

  心里忽然变安谧了。连揪紧的心也似放松了开来,鼻尖便萦上了不知哪里飘来的一丝腊梅暗香。

  想是山野间不知哪里的罅隙野生的梅花吧?

  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虽是无语诉凄凉,犹抱孤恨倾幽香。

  这世间不如意之人,不如意之事,原本便是占八九,我先有庄碧岚倾心相待,后又唐天重同生共死,又何必心怀戚戚?

  只是终不能见唐天重一面了。

  不知他这样不通文墨的粗人,到底明白了我送他的词没有?

  拿了一根竹筷在手,我定定地瞧着一纸空碗伴奏着,低低的吟唱: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双花双叶又双枝,无无非成双一。

  不想离别,却不知那根叫做思念的丝,有没有扣到彼此的心头?

  从头到底,一心萦系。

  夜已深,很凉。

  咆哮的北风吹不散梅蕊幽而淡的清香,但而被有节奏的丁丁声敲得零落,申万温柔的歌声便幽幽传开,用清越的声线冲开除夕夜风的劲列。

  外面传来守卫的低语,似在惊讶我的一反常态。

  可惜了我的好曲子,不能让唐天重听到,却让这些俗人听了去。

  有些意兴阑珊的叹口气,我丢开爽快,将素白的袍子拢紧,搓了搓冻得红肿的手。

  “很冷吗?”

  耳边忽然听到唐天重似他惯有的低沉,那样怜惜的问我。

  我一惊抬眸。

  四壁萧条,小小一盏油灯在地上明灭,把握自己的身影投在被褥上,单薄的似乎可以被冷风轻轻吹散。

  回旋耳边的声线,竟是我的幻觉。

  但那夹杂在风中的喊杀声,难道也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