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邻居
�大半夜的,皇太子灯还亮着为哪般。倒是如此挑灯夜读,勤政博学,在宫人间搏了一番美名。

  每晚守在殿外的豆喜暗自叫苦。因为皇太子总是传水,十一月的还不喝热茶,而要喝凉水,冰浸凉的水。

  一趟趟传的,那频率吓人,豆喜忍不住几番训斥御膳房,晚膳少放盐,瞧把殿下渴得!

  文武百官则诧异,每天早上议政时,东宫眼眶下都两抹黑,但精神劲却倍儿好,两只眼睛放光,神采奕奕的。

  于是御医所也挨了训,说东宫玉体有恙,疏于职守,一干御医被罚了半年俸禄,冤也没地儿叫去。

  十一月的夜,初冬,天寒地冻,北风呼呼的刮打窗急。

  帝宫禁军营不远处的一家馄饨挑子,还没有打烊,光顾的都是值夜的禁军,吃一碗夜宵,长夜灯火如豆。

  羽林卫上将军姚広捡了个位儿坐下来,看着陈粟推了一碗热乎的馄饨过来,挑眉:“陈粟,你怎么总请我吃馄饨?你也没穷成这样儿吧!加二两熟牛肉怎么样?”

  陈粟剥着蒜瓣,淡淡道:“熟牛肉,自己付钱。”

  姚広哭笑不得:“我付就我付!牛肉算我请你了!好歹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至于么!”

  他遂招呼了店家,加了菜,一盘酱香的牛肉切上来时,陈粟也剥好了蒜瓣,放在姚広碟子旁:“大娘的酱肉是做得最好的,外边再好的也比不上。”

  姚広夹肉的筷子一滞,眉眼微黯。

  大娘,是姚広的母亲。

  陈粟本名姚粟,和姚広都是姚家村出来的。两家住得近,是邻居,儿时的姚粟便称呼姚広的母亲为大娘。

  那时候已经是东周末年,民生凋敝,风雨欲来。

  姚広家是屠户,姚粟家是农户,日子勉强过得去,果腹可,吃肉却是奢侈了。

  大娘便每年宰一头自家的牛,做了喷香的酱牛肉,切了细细的片儿,分成两盘,一盘给姚広,另一盘敲了邻居的门,端给姚粟。

  “粟娃子馋了吧!大娘新作的肉,来,尝尝!吃好了长得壮壮的!”

  姚粟的父母那时还健在,总是不好意思的把眼冒绿光的姚粟往后拽,但最后一般都是大娘直接把牛肉放在门口的磨台上,掉头就跑。

  过几日,姚粟的父母就会提上一袋新鲜的小米,敲响姚広的家门:“别客气!都是邻居,拿着拿着!给小広熬点稠的粥!”

  是了,他们两家,是那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