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懦夫

  一连三问掷地有声。砸得他面色苍白,却偏偏反驳不出什么。

  头顶九品的乌纱帽压得他头酸,整日跪来跪去的膝盖疼到钻心。

  啊,真的令人生厌呢。

  于是姚广的眼睛雪亮的,像能刺穿一切,看到他心里。

  甚至他自己都忽略的另一个自己,也无所遁形。

  “承认吧,赵大郎,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天的他,将伪做的黄袍放到火里烧了,警告姚广休得再出此言。

  接下来几年里,姚广演了一出贼喊捉贼,发动了太裕关之战,将程驰的兵权交到了他手中。

  然而他和程驰,都没有活着回来。

  在朝堂之上,他怒斥姚广叛周,否认自己认识后者,用衣袖里攥得淌血的指尖,将权印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那一天啊,他终于可以和满堂姓程姓贾的,甚至最前方曾经唤作“萧二郎”的君王。

  站在一起了。

  ……

  五月的风吹进来,落了一地碎金。

  罗霞眸色晃动,明暗间恩怨过,她伸出一只手,为赵胤把鬓角溜出来的白发择去,想起父亲洛闻说过的一句话。

  那个曾将萧二郎和赵大郎视作最得意学生的洛夫子。

  “这乱世结局老夫谁都猜不透。除了赵大郎。而萧二郎,不过是给了他最完美的理由。”

  时至今日,沧海桑田。罗霞才懂了这句话。

  然而谁对谁错呢,功过几何呢,局中人都算不清了。

  这时,赵胤打断她的思绪:“天儿热起来了,姚保贪凉,江南新进贡了一批金丝玉竹荐,给他一件。睡着解暑又不浸人。”

  罗霞应了,行礼退下,金銮座上独留的男子又是一阵猛烈咳嗽,好像心肝都要咳出来了。

  五月如秋,日临四六都无暑。列仙初度。听足商岩雨。

  当天晚上,盛京下了一场黄豆大小的雨。雨滴打在瓦檐上,满城叮咚。

  玉山深处,寮峡。

  薛高雁推开门,看到雨中淋成落汤鸡的女子,唬了一大跳。

  “阿银?!”

  沈银就一个人来的。一袭玄衣,没有撑伞,似乎是在竭力的隐藏行踪,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