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簪子
/>   花二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整个人就变了一个人。

  已经做惯了的卑贱温驯的壳子忽然碎裂,蹦出了另外一个人,随着那一声惊心动魄却又很顺口的“放肆”,爆发出浑然天成的威严。

  时光在一瞬间,回溯。

  故人在一瞬间,重叠。

  花二瞪住赵熙行,瞳仁微红,能听见贝齿咬得咯咯响,这番姿态落入赵熙行眼中,熟悉又陌生。

  “呵,放肆?这可不是一个下民敢对东宫喝的字眼儿。三年了,你终于肯认了?”赵熙行似笑非笑,咬字愈发寒冷,“而这种认……还是因为他,萧亿。”

  花二浑身都哆嗦起来,小脸一阵青一阵白。

  从作茧自缚的壳子里出来,痛,不亚于挥刀断臂,剜肉补疮。

  而赵熙行,并不打算放过她,犹恐相逢是梦中,这三年,他也把自己锁进了牢笼,其中魂销骨又有何人知。

  于是,他步步紧逼,同样如癫似狂,什么都不管了。

  毕竟,眼前这只小狐狸狡猾得很,一不小心,又要缩回去那个壳子里,再出来,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当年你不过是冲喜进去的,且不说他大你整二十岁,便是和你无夫妻之实,你又是为何,还不肯放过自己?还是说。”赵熙行齿关咬死,眼眶同样烧红了。

  “还是说,你要学个贞洁烈妇,陪了他,做一辈子活死人?!”

  最后一句,如一柄小刀,毫无遮掩地刺入女子心脏。

  “你……你住嘴!住嘴!!赵沉晏!!!”

  沉晏,是赵熙行的字。全天下只有帝后敢直呼。

  却是当年她对他的称呼。

  时光,已经混乱不清了。

  回忆,已经啖肉饮血了。

  花二猛地举起手中随侯珠簪,竟是红眼刺向赵熙行。

  来势汹汹,寒光锐利,咫尺之间男子躲闪不及,脖颈就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哐当,簪子坠地。

  血腥气让二人都乍然清醒。

  花二愣愣地看看染血的指尖,又看看犹惊的赵熙行,眸子恢复了清明,然而几乎是同时,冥冥中一声上锁声,她又钻回了那个壳子。

  做回了那个温驯缄默的下民,“花二”。

  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