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妈妈爹爹
咯直笑,拍着小手就去追那美丽的海羊。海羊罕有见人,并不惧怕,发出咩咩的声音,伸出长长的舌头,呵出热气舔在小虎头的脸上。小虎头乐得哈哈大笑,长长地伸出手,踮起脚尖,仍然够不着麟角,一人一羊仿佛在拥抱,弄得他满脸都是海羊的红舌头留下的唾液……

  花溶躺在草地上,天空蔚蓝得不像是真的,到这里,仿佛又到了另一个崭新的世界。什么都变了,就连“落霞岛”也有了剧变,只有这里不变,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跟记忆里的一摸一样。只是,少了一个人。她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看向那出海口的柳树下,一叶简舟,似在眼前晃荡,那是自己和鹏举,花了好多时间悄悄在这里做成的。这是一个秘密,是秦大王至今都不知道的秘密。当初,他只知道二人逃走,却一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逃走的。

  她躺在草地上,温暖如最舒适的绿毯,软绵绵的安慰和滋润。头顶天空碧蓝,心灵彻底放松,她闭上眼睛,懒洋洋的,似又要睡着。迷蒙里,少年的身影奔跑跳跃,举着鲜红的贝壳和海螺,那么辛勤地摆弄独木船只。那时,自己才17岁,鹏举还不到14岁,二人都勤劳,以不可思议的坚韧,生生快速造好一只小舟,希望逃离,奔向自由的理想世界。她欣喜地奔过去,近了,再近了,他举着鲜红的海螺:“姐姐……姐姐……”她一伸手,惊醒过来,只喊,“鹏举,鹏举……”

  身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是他的柔声:“丫头,怎么啦?”

  她缓缓闭上眼睛,无限疲倦。从少时起就奔向的自由,终于不曾获得,一切的一切,都是枷锁和囚牢,禁锢心灵,禁锢肉体。理想,不过是一个笑话,一次欺骗。自己和鹏举,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直到用生命和鲜血,来验证已经走过的荒谬。

  赵德基、秦桧、王君华、金兀术……一张张面孔浮现眼前,这时才想起恨,刻骨的仇恨。却失去了当初的冲动,只默默地藏在心怀。仇恨,也是一种生存的学问。

  “鹏举他?鹏举的遗体……”

  好一会儿,秦大王才听得她轻轻的问,说出“遗体”二字,用尽了力气,根本不敢想象,却不得不面对。

  “他被大理寺狱的狱卒们掩埋了。”

  花溶看着头顶的天空,半晌没有说话,郁结在心的愤怒和悲哀,死灰复燃,在胸口反复回荡,几乎要冲破喉头跃出来。自己连亲手掩埋丈夫的遗体也不得,连他埋在哪里也不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张弦也死在了狱中。其余于鹏、孙革等几人被流放了。张弦的妻儿也被流放了。我得到的消息是,沿途有乡民照看接济她们……”

  张弦也死了!金兀术这个背信弃义的狗贼。她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