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鹳雀楼
��师带回家,少年都在想对方的话。马背上的颠簸让他快吐出来了,难受得很。他在头脑中搜索时,只觉得空荡荡的,什么痕迹也搜寻不到。

  ——就像院子里堆的那些空空酒坛。

  阳光正好,池塘里开了一池歪歪斜斜的荷花,仿佛主人个性不拘章法,满池清荷也开得潦草。清风吹来,一片荷叶露出浅白的叶背,像是无声裸露的秘密。

  少年皱着眉头,突然抬头:“我想起来了!”

  李八郎刚把马拴好,回过头来,神色为之一动。

  “上次杜欠揍那家伙欠了我三文铜钱,现在还没有还给我!不讨回这三个铜钱天理不容!”

  “……”

  “还有,我约了叶校尉今天下午去赌场!”

  “……”

  “还有章台的王姑娘……”

  “够了!”李八郎沉着脸大步走过来,突然将少年摁到身后的树上,稳稳捏住他的双肩。

  裴昀大吃一惊:“干什么?”

  ……天下第一琴师不会是个变态吧?

  李八郎面无表情地将他的肩捏了捏,又认真地捏他的胳膊、双手、双脚,最后抬起头来:“这么好的骨骼天资,为什么不练剑?”

  少年怔了一下。

  ——练剑?

  “你不想学剑吗?”李八郎站起身来,认真而欣赏地看着对方,带着几分遗憾地吐了口酒气——

  “天赋,不是用来挥霍的。”

  四目相对,裴昀心中一震。对方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他一直想学剑,比任何人都想!

  挥戈塞外,纵横沙场,正是他心中所愿。

  可是……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温暖的人影。

  “从今天开始,”李八郎毫不废话地说,“跟我学剑。”

  “不行。”裴昀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能跟你学剑,我此生只拜一位老师。”

  三

  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唯一的。

  对裴昀来说,这唯一的东西是童年时的一场相遇。

  他曾经是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那时正值荒年,岭南路边有很多饿死的人。八岁的男孩满身伤痕,嘴角青肿带着血迹,实在饿得受不了他就去偷吃的,有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