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所有那些我深爱的朋友,那些我希望得到的朋友,我对他们施了魔法,在你离开的时候,他们也和你一同离去了。奇迹啊,永别了,我看见暖流融化了北海的冰川;奇迹啊,永别了,我看见因战争而粉身碎骨的人们的微笑;愤怒啊,永别了,这艘船已装满了炸药;音乐,我的音乐啊,永别了,那一天,我能演奏的音乐就包容在那一瞬间的一个音符里;快乐啊,永别吧,我对他施以魔法,因为你,走了进来。朋友,这不叫疯。叫注定。都是修炼而来。不幸在我面前束手就缚。我的人生被我从欲望中抽取了出来。如果你追溯我的人生的脚步,你可以找出一个又一个中了魔法的、定格的、静止的事物来记录这场诡异旅程的路线。若不是你,我决不告诉任何人。

(一九〇〇向幕布渐渐远去)

(停下,转身)

我已经看到了我上天堂的情景。那个在名单中找寻我名字的人,没有找到我的名字。

–你说你叫什么?

–一九〇〇。

–伊辛斯基,伊塔巴脱,伊瓦里斯,伊面……

–我出生在一艘船上。

–什么??

–我出生在一艘船上,最后死在那里,不知道你那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

–海难?

–不,是爆炸,六公担半的炸药,”砰”……

–噢……现在一切都好吗?

–对,对,好极了……只是手臂的问题……他们给我上了保险的。

–缺了一只手?

–对,您知道的,在爆炸中。

–那边应该还有一对……您缺哪一只?

–左边的。

–喔。

–怎么了?

–您要知道,恐怕只有两只右边的了。

–两只右手?

–是。对您来说,是不是有问题了?

–怎么说?

–我是说,如果您装上一只右手。

–在左臂的地方装一只右手?

–哦,不会的,大体上……有个右臂总比没有强。

–我也这么想,您等一下,我去给您拿。

–要不我过两天再来,也许您这里会来一只左手。

–哦,我这里有一只白的,一只黑的。

–不,不,统一色调,我不是看不起黑人。唉,只是这个问题涉及到……

妈的!天堂里的一切都是永恒,两只右手也是。(用鼻音)现在让我们来划个漂亮的十字吧。(欲动又止。看手)不知道该用哪只。(犹豫了一下,用两只手一起快速地划了个十字)这下永恒了,千百万年都是一个傻瓜的样子了。(用双手重新划十字)一个地狱。天堂里的。一点也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