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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学得一二皮毛,算不得什么手艺。是以在下同诸位不同,不曾学什么功夫,只是个手艺人。这也是人生一大憾事。”庄敬亭笑道,“当年在闹市中听书,说江湖中人如何劫富济贫、飞檐走壁,端的羡慕不已,常在说书铺里耗上大半天,惹得师父不快。后来有一日,听书回来已是傍晚,想着要挨师父骂,便抄小路往回跑,没跑几步,便听有人轻声叫我。

  “正是腊月,天冷得很。巷子里又黑。这人说话气若游丝,倒像是孤魂野鬼,吓得我拔腿就跑,却听他道:‘小兄弟,你莫怕!’他说着便咳嗽起来,我想恶鬼总是不会咳嗽的,便大胆回头,朝他那头瞅了一眼。那人是个八尺来高的大汉,满脸胡须,穿一身黑衣服,坐在地上喘气。我再靠近些,闻到他身上一股血腥气。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不是黑衣服,而是被血染黑的白衣服。他被人陷害,伤重在身,又无处可去,我便偷偷将他藏进铺子的柴房中。

  “他浑身都是刀伤,却不肯去瞧大夫,我不知该用什么药,便在自己臂上划了二刀,去找大夫医治,将包扎之法和药方都暗暗记住,替他疗伤,而后日日端水送饭,方才救回他性命。”庄敬亭挽起衣袖露出上臂,确有两道寸许长的伤疤。陆荣当即道:“周兄仁义如斯,陆某自愧不如!”

  庄敬亭冷笑道:“哼,仁义又如何,这大厅之中,又有谁肯信我?”

  他意有所指,双目瞪向罗成。罗成只当瞧不见听不着,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端端正正。

  付九忽道:“那是三十七年前,腊月初五,老爷被叛徒陷害,不知所踪,直到正月才回到帮中。”那时老爷羽翼未丰,身边亲信不多,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莫非庄敬亭所言不虚?他面露疑惑,眯起双眸细细端详起此人。

  庄敬亭点头道:“如此一来,在下与方老爷结为忘年之交。往后时有见面,我却不曾去过落梅庄,对他庄中人事也一无所知。”他沉默片刻,又道:“后来二十年间,方老爷对我始终视若己出,有他暗中接济,在下做了些小生意,才得以有今日。他的恩情,在下一生都不敢忘怀。接手落梅庄这十八年来,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方家后人前来,庄某本该将落梅庄拱手奉还,只因怕辜负了老爷厚望,将他半生产业托付给不相干的人,才慎之又慎。诸位怀疑在下图谋不轨,也是理所应当。眼下有两位方小少爷,想来有一位确实为真,还请诸位英雄明眼相辨,助在下找出那真的方家后人,将落梅庄物归原主,以告方老爷在天之灵!”

  他句句在理,言辞恳切,不少掌门人连连点头。爽快如薛雷等人更是高声喝,夸他仁义无双。饶是传志此时,也心有迟疑:他真的是个好人吗?那日张一刀看见的,究竟是谁?

  喧闹中,听得一人来报,说是万窟山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