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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身荒野。这些年来,付九未有一日忘记过,每每想起,陈年往事皆历历在目。

  传志起初还好奇插嘴问上两句,后来听到落梅庄石舫之上,爷爷爹爹悲惨死状,已是脸色煞白,再听闻母亲给人拿斧子砍死,尸身让鱼虾咬得血肉模糊,当即惊叫出声,吓得身体瘫软。付九唯恐他不能感同身受,将细节一再讲明,见他面无血色,当日惨景如在眼前,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个多时辰,付九方停下说:“少爷,事情便是如此,属下若有半句虚言,老爷地下有知,决不轻饶。”

  传志怔怔坐着,一时竟未听到他说了什么。

  付九抬高声音道:“少爷。”

  传志惊醒,呆呆看向他,只见他嘴唇张合,一字一句地说:“少爷,你是方家唯一活着的人,这血海深仇,只有你能报。从今而后,你要好好练武,日后杀掉所有谋害方家的人,一个也不放过。只有这样,你才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爷爷。”

  传志一言不发,眼泪簌簌滚落下来。他抬手去擦,越擦越多,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他只哭了一小会儿,便见付九起身道:“到院里去。”

  付九声音又冷,又硬,丝毫也不容拒绝。传志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失了魂似的,听他说要怎样站,怎样坐,怎样呼吸。他乖乖照做,却怎样都做不好,总是挨骂。付九本有心要传志拜陈叔平为师,是以这些年待传志有意严苛,山中只有三人,传志怕他,便会跟陈叔平亲近些,若能讨老爷子喜欢,拜师一事自水到渠成;不想陈叔平对他心思一清二楚,平日和传志相处,只教他捕鸟爬树,至于武功却一字不提。付九一番苦心,到头来只将传志养就一副乖顺平和的性子,陈叔平那里却无丝毫进展。眼见传志年龄渐长,这才按耐不住要亲手教他,总是聊胜于无。如此一来,付九心中焦躁,急于求成,一直要传志站到将近子时,才许他休息。

  这夜,传志躺在床上,胳膊和腿酸疼难忍,忽想到那只松鼠,不晓得陈爷爷有没有治好。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时辰,便给付九从被窝里拽起。传志不肯,蜷起来哭着喊疼,付九气极,一掌掴去,怒道:“这才头一天,你就这样偷懒,以后怎么给你爹娘报仇!”

  传志给他打蒙了,哭着穿好衣服,到院里站桩。

  付九提了根竹篾,哪里力道不足、姿势不对,便一篾子打下去给他纠正姿势,待满意了方道:“属下到山上打柴,回来后再吃饭,这之前,不许松懈,将气息稳下来。”

  传志咬着嘴唇,喉间应了一声。付九不再多说,提起斧头出门。传志不敢偷懒,乖乖站好,眼皮却直打架。他到底是个孩子,又累又倦,不过一刻钟便双腿发抖,几要跪倒,只能咬紧牙关,生生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