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36.平安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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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窗外。窗外繁华似锦,她却又觉得似乎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很少坐公交车的呢?

  和季念结了婚。再往前,是在j国大使馆——再往前,是在翻译公司。

  是了,翻译公司。

  那时候她上着班,公务上班都有车接车送。不上班的时候,她就坐公交车,去三桥康复医院看妈妈。

  那时候是真的苦啊——是没钱的苦。

  康复医院天天打电话来要钱,还要还房贷,还要攒自己的养老钱。她的薪水随着接的活波动,好的时候一个月四五万,差的时候一个月只有两万多,刚毕业时就更少——可她还是要咬牙把母亲送往更好的地方。她一直很“上进”,后来阴差阳错搭上了念念——顶级资本家和财团继承人。连月看着窗外,紧了紧自己的大衣。天意资源丰厚,念念手指缝里随便漏漏都够撑死她——她晚上一有空就和他厮混,白天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天意钦定的首席翻译官,业内也渐渐有了些名气。她的客单价提高了,订单也稳定了,收入又涨了一大截。

  连月看着窗外的后退的树木,可惜她得意得太早,又在无意中触碰了什么不可说的人——天降神罚,把她的一切劈成了灰。

  如果她又回去做翻译——

  收入会不会高些?

  车窗玻璃上的倒影朦朦胧胧,依然可以看出眉目姣好的模样。连月看着自己的倒影又想起了什么,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是她现在还有两个孩子养。

  只是现在她离开那个圈已经十年了,翻译界也是日新月异,长江后浪推前浪。她资历是够,外交部也是好单位,可是到底好几年没有高强度的上场了。要是念念他——连月抿了抿嘴,如果他也像爸爸当年那样,不再给她任何的活路——

  天意的声威和对市场的控制力,b十年前更甚。

  他想要她坦白。

  可是坦白不坦白又怎么样?这个真相,不过是把问题丢给了他。

  也许对他伤害更深。

  这个答案将把这个家庭拖入更深的漩涡。

  是她再也控制不了的漩涡。

  连月靠在了靠椅上,闭上了眼睛。那个人,他——又愿不愿意被人知道?

  必然不愿意的。

  他已经有孩子了。

  在京城。

  那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