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轻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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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本书的书页因为冲击而外翻,展露出整整齐齐列在上方的各种外科方法。

  李笺出生内科世家,分外瞧不起在军中混迹的外科大夫。

  但在裴殊走后,他钻研苦读许久,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去找他雪耻。

  “生养你的母亲,死了。”

  汪荇一时愣怔,随即便反应过来。

  他自小带有心疾,而父母又是穷苦人家,自然养不起他。

  他小心翼翼地活了四年,在一次次的心悸无力中战战兢兢。

  终于,在十年前的夜里,昏迷不醒的他被父母放在了李笺的医馆门口。

  “李大夫活人不医,吾儿此症,大夫皆说无药可救,不知李大夫是否仁心,能收留吾儿。”

  汪荇再睁眼,便看到一老一少两个医者。

  老的人矮矮胖胖,笑容温和。

  少的人高高瘦瘦,面色震惊。

  “真……真的活了?”汪荇想象中神仙一样的李大夫李笺,在他醒来时,竟只能说出这种话。

  他的心已然不是他的了,可他还是汪荇,并未被任何人取代。

  这十年来,他过得也并不算一帆风顺,时常会莫名心慌。

  幸好,他所有的异样都被李笺牢牢记住,对症下药。

  这十年,汪荇过得是极快乐的。

  他垂下头,眼角的余光看见李笺的黑靴在地上来回挪步。

  过了很久,李笺停了下来,他重新拿出一张宣纸,开始往上面书写。

  “先生,可是又有了新的病人?”汪荇强忍悲伤,试图转移李笺的注意。

  “是裴殊的旧人。”李笺眸光闪烁,下笔如龙飞凤舞,“那小姑娘被下了蛊,若是制不出解药,活不过两年。”

  “旧人?”汪荇脑子转了转,蓦然想起一个人来,“莫不是今日我刚见过的……”

  “不是她,若是她,怎么可能活得如此自在?”李笺笑着打断,阻止了汪荇的瞎想,“倒是你小子,最近精神还挺不错?”

  “托李大夫的福,整整三个月,阿荇未感到任何不适。”汪荇嘴角含笑,自觉上前研磨。

  楼下的医馆,几名学徒和伙计忙忙碌碌,未前来候诊的人配制再常见不过的药材。

  李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