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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当你在旁观一场戏的时候,就已在戏中了。”

  他神情飘忽,恍惚着呓语:“你我,皆已在戏中。”

  “离哥儿,你能看着她悲伤的面容,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不过虚妄吗?”

  “难道你一点一分,都不曾读懂她的悲伤吗?”

  细长的桃花眼微弯,阮执的唇角僵硬地上扬:“他们总说戏假情真。”

  “但当你真正投入了感情,毫不怀疑地坚信着,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分别呢?”

  楚将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正准备开口,忽听得箫鸣鼓喧,凄恻斐然,注意力不由得转到台上。

  第三折《杀友》的起调甚高,高到让人怀疑歌者能否唱得上去,音似断弦裂帛,词如子规啼血。

  偏偏台上人唱出一种奇异的低沉之感,宛若耳语轻喃。

  「吾友绮言,你琼管玉笔难泼墨,生花处、少团圆。我重读伏案,慢勘字选,似天衣无缝可增添。」

  傅棣棠搁下笔,合上书卷,腻白的手指摩挲着封面,茜色的蔻丹艳丽得哀伤。

  「叹流年光转,长筵有穷终需散。恨迢迢路远,鸿信不至梦传笺。」

  她起身信步,从台的一边趋走到另一边,倏顿回首,半张美人面侧对着观众。

  静默须臾,似是自省。

  一双眼半阖掩思,羽睫纤长,昏黄烛光之下,竟生出几分蝶翼般脆弱的美。

  傅棣棠仍在迟疑,仍在挣扎。

  她袖着一把金剪,口中道着决绝,眼中却恨深爱浓,分不清是谅是憎,是杀是放。

  台下的人其实都知道她最终的抉择,却依然在屏息等待着结局无可避的到来。

  鼓声沉叩,深紫宫装的女子循着重鼓,凤鞋一步踏出,步履无声,竟令观者心尖微颤。

  她袖间寒光一闪,一缕发丝委顿在指尖,绕指般缠绵依恋,被主人攥在掌心。

  五指再分时,已化作一片漆黑的鸩羽。

  「匆匆,不容委婉。匆匆,无地转圜。这一缕青丝亲剪,虽怜它、香润久伴,曾由卿细梳缠,曾与君共枕眠。哪惜赠友、和酒相饯别。」

  高亢的戏腔里,傅棣棠旋步而舞,转起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大圈。如同湖水的涟漪,一圈未尽,一圈又起。

  曳地的衣摆在台上甩开,深紫色宛如流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