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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韩的炕榻上,睁着眼开始发呆,刚刚抄书抄得迷迷糊糊,此刻却又睡意全无了,脑海里都是外祖母家那个跟屁虫一般的小表弟秦柏。

  秦柏比韩小十八个月,那时候软软糯糯的特别好欺负,长得又干干净净的像个小姑娘一般,丝毫没有舅父身上那一身的戎铠之气。

  想起秦柏,韩便又记起了那一年秦柏南下时,那一次“生离死别”,小秦柏哭着要表哥,一路泪水飘零,韩差点被他的泪水给融化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腿伤好的如何了……

  韩暗暗叹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于是索性起身披了件大氅来在屋后,这里还栽着当年从侯府里挖过来的那棵树,虽然从来不曾发过芽,韩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棵什么树,或者一颗草?

  借着微弱的月光,韩俯身在小树旁边盯着它看了起来,然后起身在一旁的池子里舀了些水,给小树浇在树根的四周,眼前浮现出和小秦柏道别的情景:

  “父亲封了侯,我们一家就要南下了,那日我听祖母说,过了这个年节,等明春花儿开了便起程。”

  “那我们的小树怎么办?”

  “要不……我把他们带走吧?”

  “那你带走我的吧,我把你的移回府里去,千万别忘了浇水!”

  “你也是……表哥会想我的吧?”

  “会。”

  “我也会想你。”

  一个简单幼稚的约定,韩却固执的守了十年,连府里的下人们都觉得二公子有些奇怪,奇珍异宝无一他所好,偏偏跟呵护心肝儿一般呵护着一棵从来不会发芽的死树苗。

  在韩幼时的记忆里,长公主家美味的莲子糕与那个凶悍的文表姐总是交替出现,作为别人眼里的“鼻涕泡”的年少光景悲惨不堪回首。韩对他的呵护可谓随时随地,然而除一人之外,那人便是秦文。

  当然,韩的外祖母家也有一好,那便是小他十八个月的表弟小秦柏,秦柏温柔细心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在他年少的时光里,不论是调皮捣蛋还是肆意妄为做坏事,小秦柏都坚定的跟在他身后,做个小尾巴。

  九月初七,被在家禁足了大半个月的韩终于得到了赦,因为长公主一行将至城外,韩接了王妃重托,前去相迎,同去的竟还有二皇子府上的韩昱。

  韩昱一身华服手摇折扇,唇红齿白杏眼斜吊,竟比韩这个花花太岁更显不堪,二人往城墙上一站,倒是成了过往行人眼里的一道风景线。

  韩站在韩昱身边只觉浑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