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4
msp;那不是手,像剥去了血肉的手骨。

  她愣愣瞧着。

  她其实不怕骨头,有一次,幼儿园附近的中学扔了一批生物课教具,有动物标本,也有人体骨架模型,放学的时候,好多小朋友又怕又好奇地围在垃圾堆边看热闹,只她不怕,她挥舞着大腿骨,舞了一套自创的绝世剑法,然后被来接她放学的姐姐拎着耳朵揪走了。

  窗外的那只手骨慢慢攥起,划拉着车窗。

  声音很难听,哧啦哧啦。

  囡囡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挪着屁股,慢慢下了车座。

  她动作很轻地拽过边上爸爸的一件黑色大棉袄,把自己整个儿罩住,然后安静地、蜷缩着、躺了下去。

  哧啦哧啦,那声音还在响。

  咔哒一声,是车门把手被拧动了。

  呼啦一下,风声灌进车里,是车门开了。

  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响声又急又密,花生壳骨碌翻滚,在车座上、在棉袄上,花生衣最轻,一片一片的,飘在车外的夜色里。

  囡囡死死闭着眼睛,手心里汗津津的,那粒花生米硬硬地硌在掌心,也硬硬地硌在心上。

  我藏好了。

  你不会看见我的。

  你看不见我。

  你一定看不见我。

  易飒回忆了一下,毫无印象。

  陈秃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你每年才在这住几天?再说了,这儿人员流动那么大,我都没见全过。”

  也对。

  易飒把药剂瓶一起放进塑料袋:“怎么住外头了?”

  姓马的挺能来事,见人就叙同胞情谊,求到陈秃门上,她还以为怎么着都能混到一张睡觉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