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与女人的合作才能完成,我常想,若是我不能寻到通向永恒之路,我的孩子难道就能吗?还是从我从我自己身上先下手吧,成家立业为妻子孩子尽力留在后面吧,想必那时我半多手上已掌握了一些技巧或教训了,可以教一教孩子——为人父母,得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给孩子,中国父母多半既无物质遗产,又无精神遗产留给孩子,让孩子出生后站在一个低得如同原始人的开始人生,这真是悲哀,一句话,父母什么都不会,一生只会说一个“累”字,似乎自己的生命是一个无尽的负担,当孩子的多半也只好如此吧——我认为,累的感觉是一种消极被动的感受,近似于一种文化中的奴隶状态,它是屈服于某种威与奴役的结果,它干瘪、匮乏、烦躁、压抑又辛酸,同时又是懒惰而胆怯的,而我不喜欢那些说累的人,势利的讲,我从经验中得知,在他们那里,我学不到什么令我振奋的东西。

  事实上,什么样的知识都叫我感兴趣,认为那才是生命的限度。拥有一个生命,就是拥有一次向那种限度冲击的机会——人们总以为只从一个角度便可深深地契入那限度,而就我的经验,那是幻想,知识是普遍联系在一起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下一个问题的隐喻,圣人从一滴水中“见道”,在我眼里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多听多分析别人的话比较明智,有些人从来没听说过“幻方”、“辛几何”,他们照样活得很好,却是不懂得“幻方”与“辛几何”的那一种活得很好,我认为这中间是有差异的,而那差异比一般人想象得要深刻得多,古人不懂得微分方程,他们仍可谈宇宙,谈天气,但现代人再像古人那么谈就有点没劲了,因为通过牛顿的努力,人们已懂得了一些更加有效的方法(比如微分方程、建立模型)来谈论,甚至加上了成功率很高的预测,有时人们喜欢随口谈一些大话题,与无限、终极或限度有关的话题,但他们不去听听圣人的言论,就在那里胡说八道,也不去看看哥德尔,真是很难说他们如何能懂得一种思维的限度在哪里,而我的趣味就是有点形而上,因形而上更加有趣,可把很多粗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牛顿之前,人类对于宇宙只会猜想,而很少验证,就像我们少年时对于青春的猜想一样,我觉得猜想固然有种轻松即兴的魅力,但它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狭隘肤浅。

  人们热爱回忆青春,是因为除了人手一份儿的青春以外,他们没有更加拿得出手的东西,人们的精神能力在青春期便停滞了,而r体能力却走上了下坡儿路,青春成了人生的顶点,后面的快乐最多也只是对青春体验的重复与模仿,滋味儿却大不如青春,人们喜欢两性关系,因为在普通生活中,只有两性关系才能给他们带来一种接近冒险的新奇与愉悦,这是反复在窄巷中来回游荡的鬼魂,唉,可怜——何时人们才能凌空跃起,去看一看窄巷外面的世界?

  谈谈评论家

  谈谈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