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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甚么来甚么!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清晨,雾气缭绕中的天色很是混沌,勤劳的村民已陆续起身劳作,不谙世事的孩童欢乐笑闹声穿过院墙传入隔院,为沉郁多日的某家院子带来丝丝恬淡生息。

  院子的主人之一,新过门不久的少妇,耿村长的二千金,挽了高高的发髻,身上是少见的素色半旧外袍,手中端了洗脸盆,晨间寒露侵透单薄的身子,杏眼微闪,炯炯亮色的眸光与略带些红肿的眼眶及色度清晰的眼底形成鲜明对比。

  的确,几日来她一夜未能睡好。一方面担忧着公公的身体,一方面担忧着牢里吃苦的那人。再一方面,自己这几日终于深刻体会到勤勤恳恳干活的劳累与艰辛,体会到肩负一家子重担的那种压力,那种不易。

  可是这些所有,都比不上那个人在她心中时时作祟而引发的,深沉的浓烈的,思念。

  太想太想她,太担心太担心她。没有那个人,家里一团乱不够,她耿秋月更是吃不好,睡不香,夜夜不能寐。

  她终于有所体会:思念一个人,可以到怎样刻骨的限度。

  只是不知,那个人在牢中,日子过得如何,可吃得饱,可穿得暖,对家中情况是否心切焦急,是否也在想她……

  心事翻转间,秋月撑着沉重的眼皮,打个哈欠,干涩的双眼瞬时润上几滴水渍,艰涩难忍得以缓解,一手挎着脸盆,快步去了厨房。

  刷锅,倒水,生火,热水烧起来。刷锅,淘米,加水,上灶,引火,白粥熬起来。灶中火燃得正旺,秋月这才抽空舀了热水进脸盆,随后端到天井边洗漱。

  秋月手脚麻利,热水漱了口,紧接着开始洗脸。当热乎乎的温度扑上脸,温热湿润的触感自手心自面部,顷刻蔓延至全身。大概,这是除冬夜的被窝、春日的暖阳及爱人的怀抱之外,最为令人舒适的感受。

  舒适只是短短一瞬,许多事情等着忙碌,容不得她耿秋月流连于此或是思绪飞天,才拧干巾子倒了洗脸水进洗衣盆,婆婆袁氏撩开厨房的门帘入内,同样端了脸盆。

  “娘您起啦,锅里水热着呢,快洗脸吧。”

  “你起得也太早了,辛苦了。”

  袁氏说话间,已搁了脸盆执起木勺揭锅盖了,看见同样在进程中的早饭,不禁满意点头,旋即于心间微微一叹。

  想当初多么娇气的姑娘,如今起早贪黑的揽下大半家务活,大冷天儿的顶着寒意操劳这里那里,叫她这个当婆婆的省心不少,可空出更多时间去照料病榻上的人。

  袁氏话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