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会儿她挑的问题过于蠢,他也要委婉些, 不能把人说哭了。

  邬颜扭了扭身子, 坐正,高高跳跃的烛火将女人的脸庞照的清晰可见,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夫君写的策论, 先点出论点,后列举大量例子支持论点,条理清晰,且全文只有一个观点,所以通篇读下来,简洁有力、犀利练达,很容易让人信服。”

  施傅兴一愣,这样不好吗?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对方的表情并不像在戏弄自己,心中甚至觉得对方想找问题,却实在找不出:“颜娘说的这些,为夫认为不需要改。”

  邬颜点点头:“当然不需要了。”

  施傅兴皱眉:“那你为何......”

  “颜儿说的不满意的地方并不在此。”邬颜打断他的话,“夫君的策论可能会说服大部分人-----大部分没有常识,不懂农耕的人。”

  施傅兴:“......”

  男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在说些什么?

  “你看这里,”邬颜的指腹按到白纸的某一个地方,端正有礼的正楷字,“如何使塞北百姓归农务农,夫君答先平战事,后减税,对于穷苦百姓,可一年税。”

  施傅兴皱眉:“不平战事,百姓的生活便无法得到保证,一年税可以使之留在塞北,后每年粟三石,不许多久,塞北的农事便能恢复。”

  邬颜翻了白眼,她怀疑施傅兴根本不知道施家每年粮食的成。

  连她这个刚到这个世界,在荷花村住了半年的“现代人”都比他了解的多。

  “那夫君知道,普通百姓交完税后,还剩下多少粮食吗?”

  施傅兴没说话。

  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施家人每年交完税后都留着粮食,他潜意识觉得,百姓交完税后依然能够生活。

  “是能生活啊。”邬颜面带微笑,实际却说出最冷酷无情的话,“只是‘能生活’。”

  要不然,像施父施母种了一辈子的地,为什么供小儿子读书后,家里一下子就穷到揭不开锅底了呢。

  攒了一辈子的钱,结果只能勉强供一个孩子读书。

  当然,邬颜知道,这其中还有各种其他因素,但不可否认,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女人说完后,就见对面的施傅兴眉头紧锁,他大概突然得知这么一件事情,有些想不明白:“大颂的土地税并不苛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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