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台》对细节和生活质感的把握是最好的。当然地下电影本身比我们要高,因为没有审查,比较容易发挥。但是如果忽略这个不谈,我觉得作为一个导演,贾樟柯对生活质感细节的把握,恰巧是你这部电影要学习的。不必追求多少戏剧性的东西,就那些事情够了。我是建议你拍成侯孝贤、贾樟柯那两种电影的混合,吸收他们的优点,但是我不主张你拍得那么慢,那么惟长镜头表现生活流程,我相信你也不会拍成那样的电影。就是大的节奏要快,局部的细节是细腻的。你可以充分利用重复镜头的方法,比如你拍第一个故事中吃饭的镜头,第三个你用了那个碗的特写镜头强调一个细节,你把它记下来,在第二和第三个故事中有意识地重复这个镜头,因为重复本身代表你的态度。

  第三章  花(14)

  侯:我现在剧本里有一些有意重复的东西。重复女人在等男人这个场景,而且都是下雨。

  但是不强,你干脆把它作为一个主要手段,就像我们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重复。我们的构图一直在重复,我只是想强调一种影像重复的意义,表达一种封建传统文化对人的压制力,那么沉重,那么稳定。女人在这种一成不变的规矩下的孤单无助。但是你的重复不像这个,你的重复比我们的重复要更丰富。因为你是三个时代,三组人物,有更丰富的联想。这种重复又特别符合我们中国老百姓几十年的家庭生活,不管在外边怎么样,我们回到家就是一样的坐这吃饭、上床睡觉,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它,这是不变的,它留给我们儿时的记忆是不变的。我们大部分成年人回忆的孩童时代,都是很形象很具体的家,我现在都清晰地记得我小时候的家的形象。很少有孩子对他童年的家的回忆是永远在流动的、不具体的。而且一般的父母也不愿意让孩子有那么多动荡。所以你这种重复,除了对时代的关照和对不同的妇女命运的隐喻之外,还有我们过来人对家的一种回忆。

  重复作为一种表达

  就是这样,不管外边怎么波澜壮阔,怎么惊世骇俗,好像回来总是实实在在的家,这个家门一关世界就在外头。这是比较纯粹的文艺片的格局,原作的精髓也就在这儿。苏童写这个小说是想写悲剧,女人命运重复的悲剧,所以在电影中用重复的手段来表现与小说的精髓是一致的。虽然你不得不安排了明亮的结尾,但是你能用这种结构、这种镜头表达出某种重复,你能把原作中的某种东西有意思的藏起来变为一种表达。家里的重复会形成一种感觉,重复中隐含着一个含义,这就是生命。你这个剧本说不定还要让你改,说不定让你改的很光明,这都没有关系,即使这个女孩要求入党在那个时代也很正常,她想摘掉资本家子女的帽子。如果她入了党,说不定是她回家来要挪柜子,老太太不挪,她找了几个人就给挪了,连老太太的床都挪了,这多有意思。你把入党搁进去不是想写政治,也不是想在政治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