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令她绝望。

  她屏气,呼吸,屏气,呼吸,想帮助婴儿娩出,但剧痛使她的身体和脖子痉挛地扭动。

  五脏六腑突然往下坠,她连续哀叫着,就在婴儿快要产出时,她已痛得快失去知觉,声音沙哑,喊不出来,双眼也开始模糊。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在真空中,她看见远处有一块奇怪的光影,摇摇晃晃。

  接着几乎有几秒钟的昏厥。她像一个泄气的皮袋,浑身湿透,瘫软不动,脸色刷白,全无血色。但旋即苏醒,朦胧中看见雪白的毛巾上湿漉漉有个婴儿。由于没有声音,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先前远处摇摇晃晃的奇怪光影,显出美丽的轮廓,那是一辆早发的洒水车,慢慢悠悠,一路洒水过来,像一只优雅的白孔雀。

  从洒水车的视角看去,远处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但清晰可辨,那女人已经举起婴儿。

  “啊”的一声清脆的啼哭,回荡在晨霭降临的街道上空。

  洒水车渐渐近了,花好像听见了它发出的悦耳音乐,缥缈空灵,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花无比感动,一瞬间有一种巨大的幸福降临,她一把将婴儿搂在怀里,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强烈的车灯雪一样地洒过来,照亮了一张无比幸福的笑脸……

  116 薇娜影楼  外景  傍晚

  像影片刚开始时那样,我们慢慢走近熟悉的街角,熟悉的二层楼房,以及它今天的一些细节:

  影楼已经停业,狭窄的玻璃门贴了封条,橱窗里胡乱丢了些没来得及撤下的婚纱照片。

  二楼窗口伸出的晾衣竿上,湿漉漉穿挂着当代女人时髦、性感的内外衣裤,仍旧没有男人的东西。

  拐角的一边,远远走来一个老年街道干部,一手提石灰桶,一手拿把漆刷,沿路找墙面写字,他写的是一个大大的“拆”字,并在字上加个圆圈。

  干部来到茉莉花三代不变的家,抬头往上看了看,接着写他的“拆”字,一直把它写到橱窗上。

  在橱窗的上边,挂满爬山虎的窗口,站着产后的花,花抱着她白白的婴儿。

  这主观的视角停止下来,看见跟随着街道干部而来的是小杜。他推了一辆崭新的童车,挽了个婴儿篮,车里篮里装满各种儿童用品。由于东西太多,他挤上狭窄的楼梯时磕磕碰碰,东拉西掉,十分困难。

  从楼下往楼上看,两个窗口看到不同的景况:抱着婴儿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