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101
sp; 他的表情、动作、声音,他的整个人,就像被放了慢镜头,周围的空气都是缓慢而凝重的,没有丝毫生气。荣耀锦有些恍惚,此情此景,似足多年前他俩在伦敦,黎舒曾对他说的话。那时的他还很年轻,说这话时把脸埋了大半在被子里,露出光洁鲜亮的额头,声音闷闷的,倔强单纯得简直有点蠢。荣耀锦已经不大记得当时自己对他说过什麽,只记得自己爱他、爱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

  荣耀锦慢慢的起身,松了松领带,探过身体将黎舒的头搂在怀里,泪如雨下:“我怎麽会……我怎麽会放开你……”

  黎舒的房门虚掩著,透出鲜亮的光,郑鸣海与魏蕾同时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黎舒的哭声。

  这还是出事後他们第一次听到他哭,魏蕾忍不住再次含了眼泪,她想冲进去,犹豫片刻,只得忿忿的坐到椅子上,给了身边的郑鸣海一拳:“笨蛋!”

  郑鸣海苦笑著摇摇头,从包里m出烟来抽,“你懂什麽──我又有什麽办法。”

  仿佛为了补偿离开黎舒的这些时间,荣耀锦自来了以後,几乎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黎舒醒著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他变得极嗜睡,一天到晚竟然没几个锺头是醒的,一直绷紧的神经此刻突然松了,但又像是松过了头,扯也扯不回来。

  郑鸣海依然每天来看他,对於守在床边的荣耀锦熟视无睹,也没有多说多做,只是单纯的看看黎舒,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如果黎舒没有醒来,他便会默默的抚m他的额头,埋下脸与他额头相抵。

  这时荣耀锦就会到门外抽烟,他转著圈打电话,眉头紧紧锁著,时而压低了声音骂人,时而喃喃低语,语气焦急,他眉间沟壑更见深刻,後脑勺上也钻出了白发。黎舒的母亲又做了汤送来,黎舒的病好得慢,跟始终无法进食也有很大关系。直到今天,黎舒还是没办法吃下任何东西,并不是胃还没好,胃已经能够消化食物了,但他仍然吃了也要吐。荣耀锦听到动静,赶紧掐了烟头进去,郑鸣海拍著黎舒的背帮他顺气,荣耀锦朝保温桶里看了看,皱著眉头问道:“怎麽,还是不行?”

  黎舒母亲疲惫的摇摇头,“不行,问他要什麽,又不说。”

  保温桶里装的是白色鱼汤,口味清淡,营养也丰富,奈何黎舒一口也喝不下,仍然喝了也是吐。

  荣耀锦把热毛巾递过郑鸣海,安慰道:“伯母他确实是生病没胃口,不是故意。”接著他又微笑著问黎舒:“小舒,要不这样,我给你煮点面,什麽也不放,好不好?”

  黎舒难得的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面煮好以後,荣耀锦拿著碗,一g一g慢慢送进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