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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背了一个大大的深蓝色帆布双肩包,里面有几件当季的衣物和没来得急交出去的学费──目前所有的财产和家当。

  他说了谎话,在北京没有任何朋友,也不认识任何人。

  事实上他唯一的朋友,已经背叛了他。

  他依然处於极度震惊的状态之中,好像上一刻还在学校门口承受辱骂和指责,下一刻就已经到了千里之外,逃到了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北方夏末的早晨并不炎热,再加上黎舒几乎一夜未眠,很久也没吃东西,只觉得浑身发冷,皮肤一层层的收紧,起著**皮疙瘩。这是熬夜之後早上最困最累的时候,恶心和眩晕迅速的涌上来,走路都在打飘。

  他浑浑噩噩的走著,完全不辨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能够去哪儿。

  接近中午时,他一路瞎走,居然也转到了天安门广场上。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地面的热气也开始往上蒸,即使是大理石的纪念碑,也像要被它烤化。

  他终於感到眩晕、饿、还有极度的累。眯起双眼抬头望去,好大一块地方,天也那麽的高,阳光是金色的,天安门原来看起来那麽小。他看见红色的国旗很高,顶著太阳,天空也很蓝,但地上短小的影子,却是浓重的墨黑,就像昨夜,他独自面对了整夜的,无止无尽的黑。

  接著有尖锐的声音在他耳内轰鸣,建筑和人群都在热浪中逐渐扭曲,他双腿一软,几乎是跌坐到石阶上,再也不想起来。

  低下头闭上眼睛,满眼都是烈日下灼人的红,他捂住耳朵,耳边只剩自己一次次沈重而缓慢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粘腻而艰难。

  原来我还活著。

  黎舒想,原来我还活著。

  意识到这一点,黎舒把头埋在膝盖上,在正午的阳光下缩成一团,偷偷的哭了。

  作家的话:

  鲜的资料夹转移完全是个渣,我想把这篇转到这个栏子来,只能再在这个栏子里再发一遍了。

  ☆、2 初见

  既然还活著,就得活下去,这是人的本能,何况他还如此年轻。黎舒不敢想太多,勉强打起j神,起身走进茫茫人海中。

  然後他很快的发现,二十岁的他,离开家和学校,离开老师和钢琴,是彻底的一文不名。

  他在人力市场转了好几圈,因外表出色不少人问他情况,问他哪儿毕业的,会什麽,要找什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