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时年(6)
��就算是非典,我们也一起染好了。我发现你不在,一路跑来找你,生怕你离开我。你知道我心里多慌吗?”

  也许是心灵相通,她才走没多久,他就醒了。

  “我不想离开你。”她又何尝不是呢?

  泪流下来,顺着唇纹,滑入唇内,尝到咸腥味,“昭哥,我想和你长命百岁。”

  “说好的,要长命百岁。”

  邵长昭放开江烟,她才看见,他还穿着睡时的衣服,趿着双拖鞋。

  他就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顶着寒风,找了她一路?

  新的眼泪再度涌出来。

  江烟重新紧紧环着他的腰:“昭哥,我这辈子再也不放开你了,你别嫌我烦。”

  她狠下心,无论如何,生死都在一起。

  “不嫌。”

  *

  深更半夜,邵长昭挨家挨户地找药店,最后在离家三四公里的地方,找到一家未关门的小诊所。

  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江烟坐在床边等他。昏黄的灯光照得她面色蜡黄。

  邵长昭倒了杯水,喂她服下退烧药。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新的棉被,盖在床上,拍拍她说:“睡吧,沤出汗来就好了。”

  整夜,两人都没睡着。

  他把她抱在怀里,像两只互相取暖的过冬动物。

  两人身上出了密密的汗,黏腻,极不舒服,可都不愿意松开彼此。

  月光如水,他们都睡不着。

  江烟说:“昭哥,你还记得,你向我求婚说的话吗?”

  “记得。”邵长昭顿了顿,说,“当物是人非,情也不变。”

  “是。”江烟抱紧他,“就算熬不过去,你能记得这些,我也无悔了。”

  第三天,江烟烧退下去了。

  她浑身酸软无力,泪淌下来,洇湿枕布。

  她对邵长昭说:“我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

  除了庆幸,还有感激,感激上天放过她,让她能和邵长昭多厮守几年。

  *

  五月,疫情得到控制。中国大病初愈,似乎连迈入炎夏的气力也消失殆尽了。

  六月,中国从疫区中除名。大家都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