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枕香
sp;塘里的蛙依旧声声地唱着。

  三声和鸣。

  *

  愈往南下,环境愈为恶劣。

  途中野兽众多,凶猛异常,损兵折将,一路下来,士兵们已是疲惫不堪。

  平南王率领大军,于中秋前夕抵达边关。

  二哥是守城的将军,收到通报,城门很快洞开。

  城里驻守的将士欢欣鼓舞迎接援军到来。他们已经苦苦支撑多日,援兵的到来,不啻于给沙漠里的行人送去一壶水。

  她水土不服,军中膳食又简陋,多日下来,面色苍白。

  二哥匆匆看过她一面,抚慰几句,席不暇暖,又被人叫去,与父亲商事。

  她坐在帐中候着,忐忑不安。

  她一个女眷,再焦急,也无法为他们分担。

  南夷来犯,兵临城下。

  然城中女眷众多,都是家有妻子等候的大丈夫们,唯恐城破后,兵戈不长眼,伤了她们。现在的要紧事便是,送走她们。

  平南王急匆匆赶来她房里,口不能言,分外焦急。

  他一身铠甲,腰间别着他常用的剑。

  这种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是鞍不离马,甲不离身。

  紧随而来的副将,将他们商榷后的决议传达给她。

  什么时候?

  明日清晨。

  她紧握他的手,说,好,我等你平安凯旋。

  南疆条件简陋,他已多日不曾洁净梳理,下巴长了点短髭。脸颊贴上去,扎扎的。

  他环着她,两人久久不语。

  良久,她轻轻推开他。

  好了,明日不用送我。免得徒添伤情。安心备战吧。

  一个八尺男儿,竟红了眼眶。

  她低头开始收拾包袱,心中一酸,眼泪滴落,晕深了深灰的布料。

  他从背后抱住她,坚硬的盔甲压着她的肩背,深嗅她身体染上的香,密密地吻着她的唇。如凝玉般的皮肤渐渐泛红。

  他抬起布满茧子的手,取下发簪,任凭一头青丝滑落。

  她想起那一夜。

  分外聒噪的荷塘边,浸如水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