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在手心里拍了拍,低声道,“不过,你长得也是蛮不错的……”  到了初冬,随着一场悄然而至的大雪,一个头戴毡帽的中年人一路打听来到了普济。他看上去四五十岁,满脸络腮胡子,满身满头的雪。身上穿着一件短袄,肩膀上都磨破了,棉絮外露,下身却穿着单裤单鞋。棉袄的扣子都掉光了,只是腰间草草地绑着一根白布条。这人走起路来有点瘸,手里拎着一只破蒲包。他一进门,就嚷嚷着要秀米出来和他说话。一边跺着脚,哈着气,借此来驱寒取暖。喜鹊故伎重演,想三言两语就打发他出门。没料到,喜鹊还没把话说完,这人就把那牛眼一瞪,瓮声瓮气地对喜鹊说:“你只消告诉她,我的左手上长着六根指头,她自会出来见我。”  喜鹊见他这么说,只得往后院去了。  秀米正在把刚刚剪下的腊梅c入瓶中,一股浓香在灰暗的屋里萦绕不去。喜鹊把那个人要她说的话说了一遍。秀米就像没听见似的,依然在c她的梅花。她把掉在桌上的腊梅花苞,一个个地捡起来,放在一只盛满清水的碗中。喜鹊看着那些花朵像金钟似的漂在水中打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她来到前院,只得自编一套话来回他:“我的主人身体不好,不便见客,你还是请回吧。”  那人一听,气得胡子直抖:“怎么?她不肯出来见老子?她连老子也不肯见?你再去同她说,我是小驴子,小驴子呀。”  喜鹊再次上楼,据实以告。秀米似乎对什么驴呀马呀的,更不感兴趣。她只是看了喜鹊一眼,一言不发。不多久,喜鹊下楼来,一句话没说,冲着来人摇了摇头。她以为这个鲁莽心急的中年汉子必会暴跳如雷,大骂不止。谁知这人到了这时候,反倒没了脾气。他把手里的蒲包往地上一扔,摸了摸头皮,愣在那里半天。过了好久,这人将手伸进棉衣之中,从里面抖抖索索地取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递与喜鹊,笑道:“你家主人既不方便见我,我也就告辞了。请把这个东西j给她。如今已经是民国,这个晦气的东西我留着也没有用,留给你的主人吧,遇有急事也可变卖些银子来用。”  喜鹊接了这个东西,跑到阁楼上。秀米正用一根缝衣针将腊梅的花x一层层挑开,抿着嘴,似笑非笑。喜鹊也没有说话,就将这些东西搁在桌上,自己下了楼。没想到她刚到楼下,秀米就捏着那只手帕从楼上追下来了。她们两个人来到厅堂,那个中年汉子已经离开了。  喜鹊把那个蒲包抖开,发现里面竟是两条鱼g,一挂腊r,还有几枚冬笋。秀米站在门槛上朝屋外张望,不过,雪已下得大了,在纷纷的风雪中,那人连个影子也不见。  手帕里包着的是一只金蝉,与葬入小东西坟墓中的那只简直一模一样。〔小驴子,原名周怡春(1865—1937),1898年夏东渡r本求学。1901年回国,与张季元、童蓝年等人组织蜩蛄会,投身革命。1905年策动花家舍土匪起义成功,并于翌年初春率部攻打梅城,历时二十七天,而告失败,受伤被捕。辛亥革命后入顾忠琛援淮军当幕僚。民国二年(1912年)十二月重返花家舍,设馆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