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
��的一生划下了个句号。

  在茫然无措的伤怀之中,沈梒轻轻闭上了眼睛。

  “大人?”

  沈梒身子微微一颤,转身抬袖掩住了侧颊,声音装似平静地道:“何事?”

  “小的就想来问问大人,何时用饭?”外间的小厮有些不确定地道,“大人……怎么听您声音有些哑?要不要给您端杯热茶来?”

  “不用。”沈梒低低清了清嗓子,顿了顿道,“老仆呢?”

  平常都是老仆来喊他吃饭的。

  “大人忘了?”那小厮答道,“今日他老人家的邻里办喜宴,请他吃酒去了,今日不在府里。”

  是了。老仆前几日提过一次,但他近些天整日忙得头痛,浑浑噩噩地听了,如今却忘了。

  他沉默了片刻:“小书童呢?”

  “大人,他也不在府里呀。这几日被武学师父带出去历练了,要近小半个月才回来呢。”

  原来孩子也不在府里。

  难怪这几日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身旁凄清安静得过分。仿佛白日回首、午夜梦回,看到的都是自己形单影只的侧影。除夕之时这个府内,也不过只有他们四人。

  但那时的欢声笑语和暖意,却如同炭火的热,被这凉凉的春雨一浇,便成了指尖留不住的袅袅轻烟。

  “我先不吃。”他终于轻声答道,“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不敢多劝他,应了声便离开了。

  沈梒又不知独坐了多久。

  被雨浇湿的肩头泛着凉意,在被斜风一吹,寒气便一丝丝地渗入了他的骨血,涌向了他的指尖。他的一颗心空茫茫地,脑子里呆呆地也不知在想什么,但却又不想起身,不想去做别的事情。

  仿佛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思。

  不知何时,待他再回过神,手中的信纸已被潮气雨水洇湿,墨色渐渐有些模糊。他连忙起身,用袖子沾去湿气,又将信好好地压在镇纸之下。

  但在他做完这一切后,屋内很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办呢。他有些空落落地想,该去找谁?有谁能陪他说说话,将这如影随形的寒意和孤寂,稍稍赶走一些也好。

  他以前从不怕寂寞。只因来去自由,无所牵挂。

  但穿过加绒裘裳过冬的人,再脱去夹衣,便会感到难以抵抗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