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钟翮瞧着伏在臂上的青鸟,像是看着一个老朋友,她太久没见这只青鸟了。钟翮轻轻抬了抬手让青鸟落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撸起了袖子将热水与冷水混在一起,混成了合适的温度。

  钟翮偏头,“你帮他打理一下,注意别碰那孩子的伤口。”

  青鸟展翅低头,然后拍了拍翅膀带着流泻的青光飞进了房中。钟翮吩咐了之后,起腿脚,坐在了院子中间的青石上。

  青鸟的动作很快,不出须臾,便拍了拍翅膀从房中飞了出来,然后悬停在钟翮面前仰了仰头示意它已经做完了。

  “很好。”钟翮轻轻勾了勾嘴角,而后伸出手,青鸟的身影乍然化作一股青烟溶进了钟翮的身体里。

  钟翮站起了身,正准备进门,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对停泊在她手腕上的新鬼道:“我就当他是我弟弟,还请先生信得过我,我得看看他的伤口。”

  手腕安然无恙,钟翮便默认他同意了。于是推了门进去,陆嘉遇的发尾还潮湿着,侧身趴在那一方榻上。额头的伤口看起来已经被清洗过了,有一缕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上。

  钟翮放轻了脚步走进他,伸手将陆嘉遇鬓角的湿发拢到脑后。肌肤相触,滚烫的体温几乎要从陆嘉遇身上传到钟翮的指尖。没有尽头的苦难与不曾放松的心神终于耗尽了这个少年的体力,马车上他尚有力气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神,可如今连过了一遍水都没能醒过来。而洗干净了的少年却更显得清瘦了些,他的两颊都凹陷了下去,眼尾像是一笔入了水的墨色,眼睫像是小小的扇子,盖在眼睑之上。他身上穿着钟翮的衣裳,衣裳有些大,脖颈像是一只天鹅那样埋进雪白的衣领,蝴蝶骨将白色的中衣撑起一个弧度。

  钟翮放轻了动作,伸手轻轻搭在了陆嘉遇手腕的脉上,新鬼按捺不住,从玉珠中跳了出来,“仙人,他可有大碍?”

  钟翮回了手,轻轻皱了皱眉,“没事,太累了,再加上伤得有些重……若是不介意,先生叫我钟翮吧,区区神棍,当不起仙人的称号。”

  那新鬼不肯,轻轻摇了摇头,“小姐大恩大德,不可直呼其名。”

  估计这位生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纵是死了也是落落大方。

  钟翮见他已经改了称呼,也就不再强求,“他大抵睡到下午就要醒了,我去为他煎一副药来,还请先生在这里守着他,若是情况不好,来寻我便是。”

  说罢她出了门,柴房中放着一个柜子,柜子中分成了一小格一小格,里面放着不少说不上的药材玉器。

  钟翮分开捡了几样,然后用小炉子熬了起来,苦涩的气息霎时间充盈满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