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举着那枝花6
�口,俯身在我眉心烙下一个温热的吻,他细致地拨开我的碎发,静静注视着我良久,才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小姝,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以后要多笑。”

  我听他这样说,赶紧扬起一道灿烂的弧度,“我知道啦!”

  “那你先休息,下午我们一起去医院。”

  “好!”

  望着他下楼的背影,我已经开始想象下午他从手术室出来后,交代给我的那句话会是什么,我又该如何回应。

  从他转身那刻起,我就心知肚明——

  我正在失去他。

  然而,比起跟康诚有所预见的渐行渐远,我先失去了最疼爱我的爷爷。

  爷爷是在上手术台前咽气的。

  当时所有人都在,爷爷的主治医师正在跟爷爷解释简单的手术过程,康诚作为手术的主刀也在跟奶奶、叔伯姑姑们细心讲解。

  监控仪发出警报就是在医护人员要推床之时,康诚反应最快立马冲上去做cpr,我在边上看到爷爷的手微微抬高了一下,又缓缓垂了下去。

  我扶住几欲昏厥的奶奶上前,对康诚喊:“康诚,别按了。”

  康诚仿佛没听见一般,全身心跪在病床上继续给爷爷做胸外按压。

  “康诚,停下来吧,求你。”我苦苦哀求他。

  他听到我的哭腔,仿似回过神,满头是汗的他有点无措。爸爸从病床的另一边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用在场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后来康诚怎么从病床上翻下来、避开我家蜂拥而上的亲眷我一概不知。

  我只记得大家都围着爷爷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而我立在病床边对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脑袋疼得像是要将所有意识都剥离出去,灵魂无处安放地在高空游荡,睥睨着底下的悲情画面。

  大家把爷爷送回了澹台门第,奶奶跟姑姑婶婶们一遍又一遍地伏在爷爷身上哭丧,我隔着人群坐在几尺外的沙发上,鼻酸却落不下泪来。

  正厅外的青石板上立满了花圈,有一张桌子堆满了挽联,二伯说我字好让我去写,我在那顶旧藤椅上坐下,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康诚蹲下来牵起我的手,他眼眶比我还红,他哭着埋在我膝头跟我说对不起,我见他这个样子,愈发难受得哭不出来。

  “康诚,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喜欢跟爷爷抢这张藤椅坐,每次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