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轮过一遍后，和旁边坐着的某人低声商量着什么，庄赞偷眼飞快地瞟了一下，见那人穿着三品文官的官服，并不是普通的幕僚。</p>

  简短地商议了几句，汪克凡不再说话，只用指节轻轻敲打这桌面，单调的啪啪声回荡在中军帐里，反而更加安静，几乎落针可闻。</p>

  “庄赞，崇祯十六年张献忠入湖广，你在哪里？和贼寇交手胜负如何？”</p>

  “末将，末将当时跟随贺帅，乘舟驰援长沙府，刚入湖广就被贼寇击败……”</p>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入湖广，你在哪里？”</p>

  “末将在武昌府与贼寇交战，不敌退回九江……”</p>

  “弘光二年，李自成和阿济格相继进入江西，你又在哪里？”汪克凡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p>

  “当时左良玉兴兵作乱，江西官军不敢直掠其锋，末将跟随贺帅，驻守南昌府，后来金生恒南下，又退到赣州……”庄赞越答声音越小，虽然是大冷天，额头也冒出了冷汗。</p>

  “噢，明白了。”汪克凡点点头：“其实你也打过一次胜仗的，我记得不错的话，隆武二年赣州之战，你应该也在城中。”</p>

  “是，是，末将惭愧，军门麾下水师骁勇无敌，贺帅以下都是衷心敬佩的……”作为一个水师将领，被困在城里不敢出战，庄赞在赣州会战里的表现也不怎么样。</p>

  “你屡战屡败，却累功升为参将副将，是怎么回事？”</p>

  “末将，末将一向忠勉，大军虽败，末将也往往力战不退，请军门明察……”庄赞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更多的则是害怕，大厦将倾之时，所有的明军都在打败仗，汪克凡揪着这些事情不放，看来自己凶多吉少。</p>

  果然，汪克凡接着的话，就像一桶冷水当头浇下，让庄赞如坠冰窟。</p>

  “好吧，你能得贺总兵信任，一路提拔重用，必有过人之处，本镇也不追究。但你今日临战而逃，失陷主帅，本镇要行军法将你斩首，你愿服罪么？”</p>

  “不服！末将不服！”庄赞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叫道：“末将职在守护粮船，若拼死去救援贺帅，粮船也肯定保不住，当时退兵是迫不得已！”</p>

  “咆哮帐前，把他拖出去砍了！”汪克凡勃然变色：“这些粮船要运到南昌城中交卸，才算差事完成，你做到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