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节
;而给其他学子布置的课业,则浅显得很,命题范围更是毫无重点可言。

  这样念下去,欧阳修哪怕不在解试中因犯官韵而遭到黜落,也注定过不去省试这关。

  陆辞一有谱后,不动声色地“唰唰唰”写下几道题来,让欧阳修当场做上一篇。

  他最信奉的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与其反复唇舌去教,倒不如采取题海战术,把对‘不考式’的了解深入骨髓,化作本能,也就不会轻易犯错了。

  欧阳修脑子还懵里懵懂的,就被塞了纸笔在手,然后在新夫子笑眯眯的注视下,顺理成章的做起了题来。

  ……这位名满天下的陆节度,与他、以及世人想象的模样,都大相径庭啊。

  待欧阳修艰难地抑制住分心的冲动,了一个半时辰,将这篇千字策写完,恭恭敬敬地呈于陆辞批阅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便发生了。

  陆辞只往卷头瞄了一眼,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欧阳修疑惑道:“陆公的意思是?”

  陆辞不知何时敛了笑,一向温柔带笑的英俊面孔,一下变得冷厉严肃起来:“连最基本的‘奉试’都忘了写,你还想考试官们阅改卷子?”

  若换做是由他督考的试场上,这样的卷子,不论有多妙笔生花,都只有直接黜落的结局。

  欧阳修哑然,半晌才不安地解释道:“是学生想错了。原只当此为习作,非正式下场——”

  到底是头回指教人,陆辞的神色很快缓和下来,口吻却未曾放松多少:“在条框外散漫惯了的人,又如何能指望在试场重压之下,还能记得诸多细则?将习作与正经的试场分开对待,实乃贡生大忌。”

  往深了想,考场若官场,大多时候最为重要的,不是政绩有多出,而是能否奉行规则。

  欧阳修心中一凛。

  他深知这位年岁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声誉名望上却与他有着天壤之别的陆节度,真正是用足了心在指导他的。

  是以,他卖力写就这篇文章、想要得到陆公欣赏的隐蔽心思固然落了空,却既未感到失望,也未被这番不甚客气的话所伤了颜面,却是为方才的轻率和狡辩而惭愧不已。

  “陆公所言极是。”欧阳修默默地将文章回,羞愧地深揖一礼:“学生受教了。”

  “头回令你作文,你莫怪我话未提前说明,人又太严厉便是。”

  陆辞微微一笑,瞥了眼外头天色,开口道:“天色已晚,再耽误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