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也寒了家乡父老的心。现近年节,他们虽与我谈不上相熟,但此时送些无伤大雅的小礼,大多并无所图,仅是想沾沾喜气,或是图个心安罢了。你若视作虎狼,尽数退了,哪怕本意只是唯恐落了御史口实,往后沾惹是非,可落在他们眼里,怕就多了层自诩不凡的傲慢,和出人头地后的不近人情,这可是交往的大忌。”

  他并非是多在乎这平易近人的好名声,而纯粹是陆母不愿离开‘故土’,将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他自然也得配合一二才行。

  狄青略有所悟,沉吟片刻后,又道:“只是公祖推得一时,等到了三日后那场流水席,他们光明正大将礼物再次送上,就更不好推了,还将要更多人看见,说不得要弹劾公祖回乡拢财呢。”

  陆辞笑道:“对此我也有安排,你暂可放心。”

  二人正说话间,身前忽地出现一人。

  此人身着士子襕衫,看着文质彬彬,还一板一眼地先向陆辞行了一礼:“晚生冒昧打扰,还请陆制诰见谅。”

  不论陆辞在外做了多大的官,对那些个复杂名头并不清楚的普通密州百姓,都更喜欢亲热地唤他‘陆三元’或是‘陆郎’。

  连跟他们素不相识的,狄青也能从那偷懒似的称谓中,听出密州百姓对他家公祖的喜爱和亲昵来,不禁感到与有荣焉。

  偏偏眼前这人,口吻听着虽是规规矩矩,态度也不失恭敬,他却莫名感到几分来者不善。

  陆辞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此人又揖一礼,并未抬眼,仍微微躬着身,说出口的话语,却就没那么客气了:“有一陆制诰故友寄语,闻听昨夜烧灯饮宴,丝竹乐舞,穷极奢靡。却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从前一起在书院中所吃的粗茶淡饭呢?”

  虽是头回听得如此挑衅挑刺的话语,狄青原就有所防备,此时更是眸光锐利,浑身刺都要炸开一般。

  陆辞却轻飘飘地伸出一手,明明优雅得似没使半分力,却将剑拔弩张的狄青给按住了。

  所谓的烧灯饮宴,的确有过。

  但那是衣锦还乡的陆辞,正式在一家正店中宴请当年的同窗故友而已。

  不论是酒品还是菜式,还不比城中富贾过生要来奢华,所谓的‘穷极奢靡’,自是充满恶意的无稽之谈。

  而惹来恩将仇报的缘由,陆辞也心知肚明。

  毕竟在宴席之中,他帮着带了诗稿前来、羞赧地请他点评的人都尽心地一一做了斧正。

  与对付外人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