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沉思。

  只耽误这么一会儿,薄薄一层墨汁就已被冻住,不得不再次研开。

  这么一来,就导致了写于纸上的字中,墨汁浓度不均,色不允的情况。

  但在这人的卷子上,浓淡厚薄程度却是叫人惊心的始终如一,显然写时就是文思顺畅的一气呵成,除此之外,绝无可能在墨汁冻结前完成整整一篇。

  这样的人,之前怎么会默默无闻?

  是故意藏拙,还是……

  刘筠将它反反复复读了几遍,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他记忆力还算不错,但在草草翻阅过那堆积如山的公卷后,除了最为出挑的陆辞能值得他稍微神外,就根本不会刻意去注意其他人的字迹。

  这人究竟是谁,已经不甚重要了。

  于他而言,重点则在于,有这份万分醒目的珠玉在前,其他试卷,已被衬托得黯淡无光。

  除非他蠢得要将身家性命交待出去,就不可能昧着良心做出把陆辞的那份评为‘上次’,而把这份列在其下的授人把柄的事来。

  别说陆辞与他非亲非故,只因同是北人才多了几分亲切之意了。

  哪怕是自家息子,也绝不敢这般胡来。

  刘筠深深地叹了口气,在不死心地又将整份卷子通读一回,愣是找不出半点错漏后,果断回到卷首,毫不犹豫地落下了“上次”二字。

  ——这是从他手底下出来的第二个‘上次’,也是给得最心悦诚服的一个。

  可惜啊可惜。

  他原还想为北人多一省元来,但有这么一头拦路虎在,陆辞今回显是无望了。

  刘筠此时受到的莫大震撼,不久后也被那两位覆试官所遇。

  只是他们在错愕之后,就转为了欢喜:有这么份无比优异、堪称当之无愧的第一等作摆着,如若刘筠还胆大妄为地想将陆辞之作捧为榜首,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正因如此,在不知此人身份,只肯定其非陆辞的情况下,秉着妨碍刘筠的心思,他们也无比痛快地给了“上次”的评等来。

  十日之后,便是第三轮评定。

  拆了前两次的评级封头的试卷,又重新回到刘筠手里。

  在做最后参校时,刘筠却还惦记着那份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的卷子,连之前还颇欣赏的陆辞那份都顾不上了,径直翻到最底下的,找出了‘焨’字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