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柳七也一派理所当然地跟了进来。

  对于这点,连朱说都习以为常了。

  柳七笑着问道:“陆郎只说此行是有要务,不知具体为何?愚兄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猜测归猜测,毕竟是不好声张的,陆辞只将明面上的理由说出:“十日前得外祖孙家所传书信一封,道是翁翁欠安,而娘亲身体亦是不好。我便自作主张前去一趟,替母尽孝侍疾。”

  柳七不疑有他,听闻此言,却是神色略异。

  陆辞见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询道:“柳兄?”

  柳七踌躇片刻,还是尽可能委婉地提醒道:“陆郎或许不知,宋承古制,有惨恤者不可赴考应举……切记小心,不慎犯了禁。”

  哪怕只是五服中最轻的缌麻孝,也不可轻忽。一旦被人检举,或是官府查了出来,罚铜服役还是次要,最重的惩罚,还是永远不得应举。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太直白了。哪怕至交好友间,也难有几分触霉头或是诅咒人亲长的意思,柳七才尽量含糊其词,得一番好意,却惹了陆辞不快。

  柳七又分享了自己关注的去年贡举情况:“去岁便有进士郭颜,因于居丧之期应举,遭罚铜、永不得应试,并罚服衙前役,连同保者亦受牵连,被罚未来三次科场不得去。”

  陆辞对于应举资格的了解,其实并不比柳七的少。

  他之所以不随意搪塞,而是选择代替母亲跑一趟苏州的原因之一,也正是有意亲眼确认一下外祖的身体状况。

  即便这样,柳七不顾交浅言深之忌,也要委婉提醒自己关于应举资格的情谊,也是值得珍视的。

  陆辞感念这份好意,也不说穿,只道:“多谢柳兄提醒,我必当小心谨慎。”

  柳七摆了摆手,自嘲道:“得以通晓这些,也勉强能算是我初试不利、金榜无名的益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柳永家境:

  柳永的家世是个非常注意儒家道德的仕宦之家。柳族原籍河东,柳崇之五世祖柳奥随叔父柳冕(唐古文家及历史家)至福建任福州司马,后又改官建州,遂定居焉。柳永的父亲柳宜及柳永的五位叔父则都曾在南唐或宋朝做过官,而且他的父亲在当时曾以孝行闻。柳永有兄二人,长兄柳三复,次兄柳三接(当然文里目前的时间线还没有)也都曾有科第功名。侄柳湛,子柳涚也都中过进士做过官。(《叶嘉莹说柳永词》)

  2.惨恤:即居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