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遥传来的店铺各自开张、开始吆喝早客的声音混杂一起……

  朱说明明感觉极其困倦,却不知何故,愣是睡不着。

  偏偏他也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紧挨着自己躺着的陆辞。

  他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就是一块木头雕的,必须保持一动不动,呼吸也必须喘匀,不能叫陆辞发现他一直没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锲而不舍的自我催眠下,终于睡过去了。

  还睡得极沉。

  等朱说舒舒服服地自然醒来,眼半睁不睁,只隐约感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什么时辰了?

  朱说迷迷糊糊地想坐起身,手往两边稍微一撑,一个使劲儿,脑门就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冰冷的硬物上,发出‘嗡——’的一声大响。

  “这什么什么什么!”

  朱说被狠狠惊了一条,刚还徘徊不去的迷糊瞬间不翼而飞。

  额头痛倒不怎么痛,声音却是吓人。

  他慌慌张张地往前猛力一推,就把那撞到他的元凶给推开了——不是别的,正是一口锃亮又小巧的新铁锅。

  朱说呆呆愣愣地盯着它看了会儿,不等他反应过来,在小院里正督促钟元写课业的陆辞,也听到自己布置的‘机关’的声响,施施然地进来了。

  “朱弟睡醒了。”陆辞笑眯眯道:“快去洗漱,刚好要用膳了。”

  朱说如在梦中,却还是乖乖听从指示,翻身下床,接过陆辞递过来的牙刷子和小瓷杯就要往院里走,结果刚迈出房门,一看到黄昏时特有的橘黄色天空,就如挨了当头一棒。

  他心里犹存着一丝侥幸,神色恍惚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陆辞慢悠悠道:“离再就寝还早,但肯定来不及上山了。”

  一早就被陆辞按在院子里,外头还有凶巴巴的娘亲拎着棍棒守着,被迫在假期的头一天就将课业痛苦地写了大半的钟元已然气若游丝,此刻附和道:“肯定来不及了。锅已经买好,明日再说罢。”

  朱说慢慢地蹲了下来,羞愧万分地捂住了脸。

  他只觉脸颊的温度就跟被这夕阳的余晖给灼烧过一般,烫得脑子也跟着发昏。

  ——他竟是睡过了一整个白天!

  陆辞看出他心中所想,在他头顶上温柔地揉了揉,含笑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会儿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