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军体拳,三四个混混近不了身。我不信。夏天的时候,黑胖子坐在板凳上在楼下乘凉,他老婆骂他最没用,他大气不出,低眉顺眼,一身r懈懈地摊垂着,蒲扇死命地摇。我们当时也不知道黑胖子为什么没用,但是看见周一到周六每天三点神气活现的黑胖子,软塌塌的一团,心里忍不住开心。

  朱裳妈妈芳名飘扬的方圆十里就是东单、南小街、朝外大街这几条胡同。

  京城自从被二环、三环路圈住,就开始在环路外大兴土木。就连远郊区县都忙着在粪坑边上盖起两三层的社会主义新农民住宅,卖给外国人当水景花园别墅。京城只在二环路里还剩下这么几处平房。后海一处,是名人聚居的地方,多的是完整的四合院,一进两进三进,天棚下有鱼缸、肥狗、石榴树,葡萄架,以及奶香浓郁、r沟幽深的胖丫头,名人们闲下来  细数从叶子间漏下的阳光。还有银锭桥可以观山,“烤r季”可以醉二锅头,什刹海的荷香月色可以麻痹品位不俗的姑娘。至于东单朝内这边,多的是大杂院,间或也有几处名人旧居,但多是草民变成的名人,他们那时的旧居和民居没什么两样。

  大杂院里,各种各样用途不一的棚子被人们巧夺天工地设计建造出来,留下一条侧身能过的通道延伸向各家门户,就像周围长满藤蔓和野兽眼睛的林间小径,在保持基本形态中生长变化,所有的建筑都是年代久远而且具有生命。大家早上起来端着糯黄满盈的n盆在通道上谦让,“您先过,您先请。”然后到路边的小馆里吃京东r饼或是卤煮火烧。十几年后,东直门内鬼街,三里屯酒吧街,都是通过这种机制,在民间有机生长出来的。所以这里出产的流氓简洁明快,脑浆子汗一样顺着脸颊流下来,还能不怀好意地笑。女混混儿也从不摆出浅嗔薄怒之类的零碎,骂街的时候y损歹毒,泣鬼惊神,一句“瞧你丫那个c行”,字正腔圆,显示幼功精湛,身出名门。

  老流氓孔建国一暖水瓶的啤酒下肚,嘴里的莲花绽放。他说朝阳门内外过去有九龙一凤,朱裳妈妈就是那一凤。二十年前,这方圆十里一半的架是因为朱裳妈妈打的。大闺女小媳妇就着她的轶事嗑瓜子,泡酒馆的粗汉想着她的脸蛋往肚子里灌酒。大流氓口上喊着她的名字信誓旦旦,小喽罗们念着她的身子手抓着小jj钻进脏兮兮的被窝。

  最后娶到她的是个小白脸。戴黑边眼镜,面白微有须,穷,有才,能写会画,负责单位的宣传稿和黑板报,上台表演自编的山东快书,表情儒雅,小腰婀娜,小脸绯红。自古以来就是这种男人最讨女人欢心,所以汉武帝要阉了司马迁,我特别赞成。

  一天,阳光正好,朱裳妈妈在街上晃。她左手理了一下滑下耳朵的发梢,乌黑的发梢在阳光里变得金黄脆亮,垂在胸前的头发清细润滑,像帘子一样,透过去,看见她的军绿上衣和衣裳下面的胸口。她右手夹着一支中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