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她为我翻译的几篇文章,老外读起来如同用英文写的,只说一个六月天,洪晃和小平约我一起开车去锡林格勒草原,原来洪晃和另外一个香港小子合伙在那里买了一个牧场,每年夏天都去骑马。上了车才知道,那个香港小子是个黄皮白瓤的“香蕉人”,中文只会说,你好,请坐,谢谢,和我的英文水平相当,完全无法交流。一路上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小平又是个只管开车不善言谈的人,如果任洪晃一路和香港小子说鸟语,我不是要闷死了,就使劲在他们的鸟语中捣乱。洪晃无奈,说帮我们翻译,我们说什么,她翻译什么,于是我们人语加鸟语一路嬉笑怒骂,前仰后合,乐不可支。“那小子”大名叫梁国辉,我听起来和一个香港电影明星差不多,他说那个明星叫梁家辉,他是“国”别人是“家”,是他的大,而且他的p股比梁家辉的好看。我说没看过怎么知道,他说你总看过梁家辉的(《情人》那个电影里),我说没有比较还是不知道……我们完全忘了有语言障碍,洪晃翻译了语义,更传递了语感,等到了锡林格勒草原,我和“香蕉人”在互相的眼中都生动起来,老熟人一般,洪晃的鸟语不由得你不服。晚上我们在一个大蒙古包里吃烤全羊喝酒,说起我们做展览找钱很难,说得很严肃,有点不好玩了,洪晃和梁国辉就联手攻击我,说搞钱的事不可太清高,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像妓女一样卖点什么。我说自古“笑贫不笑娼”,这方面倒没有什么道德障碍,只是做妓女也需要有技巧,梁国辉说做妓女不需要技巧,张开腿就行了。洪晃把这句话翻译过来的一刻,我的拳头已经打到了梁国辉的背上,他俩得意地大笑不止,我最终说不过这两个混蛋,只好认输。洪晃说这是你第一次认输吧,这一来,他俩就更得意了。尽管认输并不等于我认同他们的价值观,我必须承认,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所以他们有他们的游戏规则,有他们的成功和失败。

  第二天骑马,真正的跑马,洪晃和小平是老手,我是第一次,而梁国辉有朋友骑马摔死的惨痛经历坚决不骑,还摇头晃脑地说我疯了。洪晃怕我摔着,给我挑了一匹老实的母马,又把她的头盔给我戴上,她给我系头盔带子的瞬间,我忽然体味到“姐”的感觉,一丝暖意从心底缓缓升起。洪晃和小平的马都骑得很好,只是小平的酷有点外在,跑起来神采飞扬还频频挥手,像当时满街的“万宝路”广告中的西部牛仔。洪晃几乎和马融成了一体,只见身影不见表情,像个特技替身,帅得很含蓄。我的马很慢,一路小跑,完全像散步。梁国辉始终步行,最后走得大汗淋漓,脱了光膀子,显得很健壮,后来我们一直叫他“香港马”……那种玩的感觉想起来真是神清气爽。

  后来,洪晃接管了《世界都市》杂志,开始忙了起来,吃喝玩乐的时间越来越少,洪晃偶尔给我打电话也总是说杂志的事。洪晃的脑子很灵活,常常有很多新奇的点子,雄心勃勃地想把这本时尚杂志做得不流俗些,所以也约我这种不时尚的人写稿,给我很高的稿费,并一再叮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