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六章 虽死地而上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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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清了清嗓子“今日把大伙聚在此处,主要是为了教大家一首诗……”

  他的声音扬开去,通过分散在人群中的白狼营骑士传递到每个兵卒耳朵里。

  寂静,无声。

  擅吟诗者,弃市!

  想当年焚书制下达时天下一片纷纷扰扰,这两年虽说淡下了些,但当着法吏的面吟诗,也与找死无异。

  秦人早已习惯不吟诗了,就像不得贬政褒政一样,过枉矫正才是大秦百姓最安全的生活状态。

  相比之下,新兵们对秦律并不熟悉。他们才完成了从夏奴到夏民的转变,其中不少自出生起就在草原。

  他们不知焚书制为何物,对秦律的严苛也缺少正经的认识。乍一听今日劳师动众只为吟甚鸟诗,心里本就不郁,又看到带队的老兵们一个个又惊又恐,好像被押上了刑场,更是沉闷,一声不吭。

  扶苏就在压山似的气氛中开始吟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沉默……

  李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角面色阴郁,夺门而出,站在扶苏身后对着几万兵卒斥骂。

  “怎的!阴监军唱得不好听么!一个个死翁的模样!欲死耶!”

  李恪笑得肚子都疼了。

  扶苏愈发尴尬,咳嗽几声,硬着头皮劝“无衣乃秦卒勇毅之寄托,当唱,应唱,我唱一句,你们便跟一句,莫怕……”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还是沉默……

  苏角锵一声抽出剑,营里总算响起了零零星星的应和。

  那都是苏角带了多年的老人,觉得死则死矣,可尊上的脸面不能不顾。

  只是这十几个破锣嗓子一响,一个个杀伐气烈,虽死犹生,新兵们更怕了。

  李恪不知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身黑氅与扶苏的白氅交相辉映。

  他笑眯眯摁住苏角的手,轻轻摘下剑,往下一丢,还用眼神示意正代任军法,维持现场秩序的柴武捡起来。

  兵卒疑惑不明就里,扶苏和苏角也探询地望着李恪。

  李恪笑了笑,对着营中几万兵卒说“你们认识堂上这位么?”

  稀稀落落的回话声响起来“阴……阴军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