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章 《非攻》疏注
很有些逆时代而行的味道啊……

  但李恪却是坚定的民族统一支持者。

  华夏首先得是一国之华夏,尔后才能是强大之华夏!

  所以《非攻》之义,在大秦一统华夏之后当有新解,大不攻小也,强不侮弱也,众不贼寡也,诈不欺愚也,贵不傲贱也,富不骄贫也,壮不夺老也……乱不废治也!

  以乱而使治不行者,当非也!

  在霸下的轰鸣声中,李恪与慎行爆发了激烈的辩论。

  慎行以夏商周三朝为据,认为李恪的话有定天命,护无道的味道,既然乱不废治,那成汤代桀,武王伐纣岂不是以不义诛不义,义何以存?

  李恪反驳,三朝之世皆以封建为根,诸侯立于天下而遥尊共主,此主非天下之主,天下也不曾有治,故商代夏,周替商,归根结底都是诸侯逆师罪主,称不上义或不义,便是秦灭周室也是如此。

  但秦却不同,天下诸侯既灭,九州归于一国,此治世之初,到了这个时候,天下便该学着自省、自革,而不该再为一己之皇权荣耀,徒掀乱世。

  慎行又问,若昏君无道如何?

  李恪直言,将天下系于一人本就不是长久之道,天下当系于天下人之手,富贵穷噩,皆不从人,否则墨子何必说贵不傲贱,富不骄贫,壮不夺老?

  慎行登时无言。

  他怔怔地看着李恪,突然将李恪的疏注丢进火盆,喻意大辩终止。

  “恪,你欲将尚贤及于众否?”

  “尚贤及于众,尚同亦该及于众。众虽庸,才不及人,然罪亦不及人。”李恪的目光冰冷,“葛婴、邢三姑、程郑之才皆不及何仲道多矣,然赵墨尚三人,其发展却远好于楚墨,便是此理。”

  慎行闭上了眼,遗憾说:“我本想叫你做何仲道的……”

  “我做不了何仲道,也不想做何仲道。失之本心者,与畜生无异,都不过是yu wàng的囚徒罢了。”

  “可这条路远难于做何仲道!”

  李恪微微一笑:“老师,您别忘了,我才十六。”

  慎行也笑了起来:“也罢,墨家以后是你的,是成是败,是荣是辱,是存是亡,与为师皆无干系。”

  李恪不服气道:“老师岂能甩手不管!”

  “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慎行狡黠一笑,“此话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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