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 贤人居于贤水
  范增此人,近古稀,体强健,好奇计,志少年,一身本领学承自邹子阴阳,常在人前高谈阔论,言自己身负伟力,天下却无可匹之伟业,世人皆憾之。

  这是慎行嘴里对范增的评定。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放光,精神抖擞,就如子期行路忽遇得伯牙之琴,很有种高山流水,不及知音一人的味道。

  李恪把这种表现定性成不安于退休生活的老同志间惺惺相惜的革命情谊。

  这让他有些头大,因为两个老相好即将见面,而他恰恰不是很擅长应付老人家忆当年时的热烈激情。

  在李恪看来,让两个志同道合的老人见面,就好比陪自家爷爷在公园遛弯时遇上邻居王爷爷。

  两人的话题肯定离不开青葱年少,二八芳华的光辉岁月,而且肯定会有那时的大众情人刘奶奶。

  可就在这时,王爷爷却突然问了他一嘴:“想当年,我可比你爷爷帅多了,你说是吧?”

  此情此景,究竟该说是呢,还是不是呢?

  李恪一路琢磨着这些送命题的答案,不知不觉,就到了三十余里外的和里。

  和里位于居巢腹心,与县治居巢城相去不远,只是因为藏于山间,这才少有人烟。

  若论起环境来,此处倒是有些像李恪曾留宿过数日的后腰里。

  不过九江乃中原繁华之郡,便是同样荒僻,和里的规模也比后腰里大得多。

  李恪凭峰而远晀,四四方方的垣墙中盖满房舍,道左闾左,道右闾右,二者规模大致相当,这说明复除与役者的比例约为一三,对于较晚归于秦治的九江而言,已经偏高了。

  儒在闾门与监门交代完验传,木牛缓缓入里,一路上妇人聚首,孩童笑闹,到处是生机勃勃的场面。

  李恪突然听到不远处童稚的欢唱。

  “狂浪卷大鼎,荧惑守天心。大楚虽三户,代秦必南民。”

  “我们玩打战吧!”

  “我要做项燕!”

  “我也要做项燕!”

  “我也是,我也是!”

  “大家都做项燕,谁来当秦王啊!”

  “e……要不然,去里典那捉只鸡,鸡做秦王,我们都做项燕?”

  “去喽!”

  乌泱泱一群稚童呼啸着从木牛边冲过去,有个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