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田啬夫囿
�”田典余目光阴冷,望着闾门边空无一人的门房,缓缓说道,“监门厉、里吏妨皆任侠爽朗之人。如今我与恪君皆有克制,他们才不好插手。可若是我等持强,你以为里典服还压得住他们?”

  “这……”

  “无我命令,切勿节外生枝。”

  “嗨!”

  ……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今天依旧是缴纳刍槀,整个过程如同第一天的重播,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李恪和负责文书的仓佐诚变得熟络起来。

  交粮间歇,趁着仓吏冬使人点验的当口,两人站到一旁闲聊。

  “恪,我昨日便觉得你兄弟关系古怪,缴着一家的租赋,户籍上却没有你弟的名字。”

  李恪拱手一拜,回应道:“仓佐有所不知,小穗儿与我不是同胞的兄弟。他媪在十几日前故去,临终前将小穗儿过继我家,只是错过了自占之期,所以今年还是得按着两家纳租,待到明年官府收回田宅,我二人便是一家人了。”

  仓佐诚长叹一声:“如此说来,你弟也是可怜之人。”

  李恪洒脱一笑道:“小穗儿不愿旁人怜他。他常说穷苦人家,今日不知明日之事,能活下来便是福气,至于生死有命,遂不得人愿的。”

  仓佐诚笑骂一声稚童之言,转而正色说道:“恪,你兄弟皆不是凡俗,想昨日我对你颇有印象,回家便与主君提起,哪知他当即就想起你来。我可是没有想到,你竟在乡里有如此名气。”

  “小子能有什么名气。”李恪连连摆手,抓住仓佐诚话中一个奇怪的点反问,“仓佐也有主君吗?我本以为自吕不韦授首,这世上便没有主君与门客了。”

  “我可不是主君的门客。”仓佐诚笑道,“我与主君乃是同僚,不过我祖上本是主君家中隶臣,后幸得脱籍也以主家视之,主君从不在意这些,只是我自小称呼惯了,不愿改。”

  李恪对这种奇怪的关系感到好奇,因为据他所知,就算是田吏妨也从不喊田典余主君的。

  “不知仓佐的主君又是何人?”

  “他是乡中的田啬夫,囿君。”仓佐诚抬头找了半晌,伸手指向其中一个方向,“便在那处。”

  李恪随着他的指向去看,看到不远处另一座乡仓,也有一群人正在忙着纳租。

  仓佐书记,仓吏点验,情景与这边一般无二,可是他找遍上下也找不到一个乡啬夫级别的高级吏员。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