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元宵夜
��的?他赶紧赔了笑脸,称了甘蔗给她。

  那女顾客一走开,他赶紧拿了儿子的手来看,还好,儿子的手臂上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皮没有破,也就不用担心狂犬病了。他重新把儿子抱到车斗里,又围好他的棉大衣,说,等爸爸赚了钱,也给你买一只。

  儿子的情绪有些失落,他没有想到狗会来这么一下子,一时蔫蔫地躺在车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抛下儿子,他把目光投向妻子的那边。妻子穿了一件大红的防寒服,正在忙碌地应付着身边的客人,显然她那边的生意要好一些,他后悔没有去那一个摊位,他知道卖甘蔗是一个累活,不仅要把甘蔗切成段,还要全部削皮,手里没点功夫是不行的。从妻子干练的姿势上,他一直有一种负疚感。这么多年,妻子一直跟着他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却从没有抱怨过他的无能。妻子越是这样,他就越有一种欠债感。不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幸福生活的男人还算个男人吗?他有时自问,之后是自责,再之后是更大的动力,他要赚钱,他要买房,他要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汽车,然后带着老婆孩子在城市的大街上兜风。

  忽然,那边骚动起来,刚才还平静的人群忽然都向妻子所在的摊位涌过去,妻子的红色防寒服看不见了,到处是晃动的人群和嘈杂声。他的心猛地提起来,他仿佛看见妻子被别人抓住了头发,继而被按到在地。儿子听到动静,也从车斗里站起来,整个灯市里都是张望的眼神。

  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拿起削甘蔗皮的刀子,他想如果有人敢动妻子一下,就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乡下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记起有一次卖苹果,一个年轻人找茬,说他缺斤少两,想诈他。他二话没说,拿了旁边摊位的一杆秤,说,苹果要是缺斤少两,他少一赔十,要是不少,你得给个说法。那年轻人看他气盛,早没了开始的嚣张气焰。他想起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生在世,只要不做亏心事,什么都不用怕。现在,要不是儿子在身边,他真想冲过去,看个究竟。

  还好,半小时的功夫,那边的人群就散开了。他垫起脚尖,终于看见了妻子的身影,红色的防寒服让他稍稍的出口气,他放下手中的刀子,继续卖他的甘蔗。

  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深了,刚才还人织如流的广场忽然间就冷清下来,只有那些花灯还在不知疲倦的履行着守夜的职责。儿子睡着了,他也有点累了,摸摸削甘蔗皮的右胳膊,既酸又痛。

  他看看那边的妻子,妻子也正好向他这边张望,并做了一个收摊的动作。他呼应了一下,然后收拾好剩余的甘蔗,把车开过去。

  刚才怎么了?真担心死了?

  两个看灯的人发生了口角,还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