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2 章
  和妹妹在一起的画面总是显得格外安静美好,但偶尔也有一些不和谐的音调。

  那日,顾景凌正在花亭里教妹妹怎么用化水术把目标送走,忽然听到前厅里爆出妇人极致无望的哀嚎。

  那声音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绝望到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嚎哭。

  露露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正施展到一半的化水术失败,登时血逆上行,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几分。

  顾景凌连忙帮忙理顺妹妹行岔了路的魂力,等到她脸色重又转好后,他才安抚地拍了拍露露:“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露露摇摇头,跟着哥哥,以行动表明她也要去。

  顾景凌对这个妹妹一向都是有求必应,更不要说这种小事了,摸摸她的头,便带着她去了前厅。

  前厅里人不多,顾景凌一眼看出来刚刚嚎哭吓到他妹妹的人是谁——那妇人还瘫倒在地上,虽然不再哭了,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花了一张精致的妆容。

  可即使这鬼一眼的姿容,都能清楚地看到,这妇人脸上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她的手里,死死拽着一块染血的布料。

  顾景凌的脚步停了下来,刚想去捂露露的眼睛,露露却已经看到了。

  十七岁的女孩看着瘫坐在地板上的三叔婶,还有她手里那块染血的看不出是从哪里扯下来的布料,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哥……”她几乎是以气音在叫顾景凌,若不是顾景凌时时刻刻留意着露露,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露露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颤着手,指着三叔婶手里那块染血的布料,求助一样地看向她的哥哥,仿佛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某个否定的答案来。

  顾景凌把妹妹搂进怀里,闭上眼,硬下心肠:“……嗯,三天前,阿庚去了丛林。”

  怀里的身体一颤。

  然后,无声的,他感觉到胸口被什么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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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的训练更加刻苦了,她几乎是以一种压榨自己生命力一样的态度拼命榨取身体里的潜力。

  顾景凌看在眼里,心疼却没办法说什么:露露的十八岁成人礼就要来了。

  那是他无法伸手、无法帮助的地方。

  熬过这一段时间,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他在心里不断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