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张相如一脸笑容,弯着腰问阿琮:“小公子那里不舒服?”

  “我这里不舒服。”阿琮张开嘴巴实话实说:“发苦,没滋味,老流口水。”

  张相如又好笑又好气,这算是什么病,竟然大老远地请了他来山上看诊,实是小题大做,也难怪,州牧大人年近不惑,膝下只有这么一位小公子,难免金贵了些。

  他象征性地开了一点健脾药,便告辞下山了。

  云翡借着送他出门机会,和齐氏出了禅房。

  四下无人,齐氏小声道:“小姐,我是府里碰见张大夫,他去给林清荷诊脉,据说已经有了身孕。”

  云翡本已沉重心,又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锤。她默默看着山峰间流云,如泼墨一般起伏缭绕,渐渐厚重起来。这天要变起来,就和人变心一样。

  齐氏气得抹泪:“老爷现有了欢,连公子也不放心上了,听说公子生病,只让张大夫跟来看看,也没说要接小公子回去养病。”

  “这事不要告诉我娘。我回家一趟,你看好阿琮。”

  云翡即刻下山,带了几个人骑马回到州牧府,径直到了云定权书房。

  云定权正提笔写信,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一月不见女儿怯怯地站书房门口,像是一只彷徨无依小鸽子,一双眼睛水汪汪含着泪,泫然若泣,楚楚可怜。

  他手中笔不知不觉放了下来,因为女儿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活活笑模样,从来都没有他面前这样哭过。

  长女毕竟他心里有着独特感觉,他心里一软,招了招手:“阿翡。”

  云翡慢腾腾走过来,哀哀地看着他:“爹,你不要阿翡和阿琮了么?”豆大眼泪从清亮眼眸中一颗一颗往下掉,铁石心肠也会被这样眼泪砸出坑来。

  云定权见女儿哭成这样,不禁有点愧疚,抬手想摸摸她头,一想她已年满十五是个大姑娘了,便又收回手,叹口气:“怎么会呢,你娘回来了么?”

  云翡摇摇头,一颗大大眼泪从脸上滚落:“爹怎么不去接娘?”

  云定权闻言脸色一冷:“往日她回娘家,每次都是我去接她,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她若想回来,自己回来便是,我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去接她。”

  公务繁忙还有工夫跑到宿州娶二娘么?云翡心里冷笑,神色却越发哀怜:“是因为二娘怀孕,所以爹爹分不开身么?”

  云定权微微有些窘迫,“与此事无关。阿翡,如今爹身份不同往日,若是你娘连一个林清荷便受不了,往后如何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