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戴好帷幕,遮住面容,目不斜视,低声细语,莲步轻移,仍旧是槁木一样的端庄模样。

  然而齐萱在出府时,走了一条平日不曾走的路,于是就路过了一个下人的院子。

  这院子,里面传来嚎啕如恶鬼的声音。有人的,也有嘶嘶地凄凉的马鸣声。

  那嚎啕的声音越发凄厉而渐渐默然了。

  齐萱不由浑身一抖,步子不由地挪不了,渐渐站定在这院子外了。

  旁边的来唤她的婢女也听得发抖,但只是叫她:“娘子,大郎君和大娘子在等您。见齐萱不为所动站着,婢女只得说:“这里脏的。您要听脏了耳朵。”

  齐萱仍旧站定,听了一会,突然拨开这婢女往里面走。

  这时候,似乎有人的呼声,在喊齐萱。

  婢女听见喊声吓得直哆嗦,一旦有人发现齐萱进了这处罚脏东西的地方,齐萱不怕罚,她却要抵命。

  齐萱看着苦苦哀求的婢女,无奈而温和地叹了口气,突然厉声说:“你服侍我毛手毛脚,心不在焉,现在就回去自己领二十板子!”

  婢女感激地看了齐萱一眼,赶紧走了。

  陪同的婢女一走,齐萱一只脚终于跨进了院门,然而却一呆。

  那是一幅极其可笑,又令人一哆嗦的场景。

  一边是一个短褐的凶恶的仆人在拿蘸了盐水的鞭子死命抽一匹被捆住的老马,那马躺倒在烂泥和稻草的地上嘶嘶叫,身上鲜血流着。

  然而,就在这匹马旁边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蓬头散发的年轻女人,半裸着上身,同样躺在脏污的地上,身上被另一个小厮拿鞭子使劲抽得血肉横飞。

  人和畜生一起发出惨烈的嚎叫。

  这时候,忽然又一个厉声喝止的女声:“住手!”

  院子里的人已经看见进来了人,见齐萱衣着,就知是家里的尊贵娘子,一时忙依言住了手,忙行礼。

  “她”,齐萱指女人,“它”,齐萱又指了指马,冷冷问:“什么罪过?”

  原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一个理事一样的,满是谄媚的男人,见齐萱这样一位娘子进来,似乎很奇怪,听齐萱问,就更是犹疑。

  齐萱立刻寒下脸:“我的问,你是听不懂了?”

  那管事的男人听了她冷冷的语气,忙说不敢,才又是很恭敬地说:“这匹马险些伤了四郎君,幸而四郎君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