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个别吧

  我仰面躺倒下去,抓起手边不慎碰到的绵软枕头抱进怀里,瞪着天花板良久倏然坐起身,看见他站在离我半尺远的地方,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液,神色因过于复杂而难以捉摸。

  “我觉得比起喝酒,我更像是嗑了点儿药。”我半开玩笑地戏谑打趣道。但是显而易见,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眼前笼罩起茫然的雾光,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到他微压的嗓音说:

  “我知道。”

  床头一抹粉红色的硬皮书抓住了我飘忽不定的眼球,我抓不准确切方向,只好模糊地对着印象里的位置指了指:

  “可以把这本书送给我吗?”

  他很快回答:

  “……嗯。”

  “还有这个……”

  我用力按了按怀里既有任性又十分软和的枕头,“……我睡过,我记得它。也可以给我留作纪念吗?”

  亚瑟发出的音节比上一句还要短促:“嗯。”

  我霍地把枕头扔开,勉强支起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双腿,左摇右摆地走向他。

  “亚瑟。”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嗯。”他做出适当的回应,声源距我不远不近。

  我眨眨眼张开双臂:

  “你能拥抱我一下吗?”

  然后我就被按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臂弯,带着淡淡的湿潮气。

  三个月前他低头默许分手时我没流泪,一个人度过的三个月里也没给自己哭泣的机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眼泪突然就从眼眶里猝不及防地滚了出来。

  “我很想你。”我呜咽着说,有泪水掉进嘴里。

  我环着他每时每刻都挺得笔直的腰杆,侧脸贴在他胸口,他六英尺多的个子就这么被我压上了墙面避无可避。

  然后我踮起脚去咬他的喉结,情热迷乱间只听见他隐忍的挣扎,“我也很想你,但是不行,佩妮,不行……”

  我永远不会有机会得知他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已经被我一把拉下脖颈,胡乱地堵住了嘴唇。